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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你们放走了最大的boss(无限) > 第178章 番外—一万年前贪婪和傲慢该怎么谈恋……
“某年某月某日,  八方风雨兵戈扰攘,北风卷地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能人将士纵观天象,纷纷叹息此乃不测风云之兆。 翌月,  暴食王起兵一路南下,  从蛮荒大地跨过富饶城池,亿万鬼怪明随他沿路行进,  所过之处皆人心惶惶。所人都为这将是一场战线持久的大战,  动辄百年不止,谁曾想当暴食大军来到『色』沉王领地时,后者竟然莫名大开禁制,  放任大军从领地经过,功从后方将懒惰王直接包抄,大战三日,  间接导致战局落定。 彼时贪婪王身处远方,  救援不及,  暴食王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一举斩杀懒惰王。 懒惰王灵魂印记破碎,天下震动。 很快,新的懒惰王暴食王推举上位,  听说啊,  那是一个偎慵堕懒的冷厉女。” 说到这里,教书先生眼满屋昏昏沉沉的学生,  的吹胡瞪眼:“这可都是二十五年前新鲜出锅的历史,  你要是学不好这些,后想给傲慢王当马仔,大人都不要你!” 啪—— 教书先生猛的拍桌,  总算惊醒学生。 所人正身,烈日浓浓之下只连连伸手打呵欠,前排学生举手,满是不解的说:“先生,学生苦思冥想,是觉得些地方不明。” 先生正『色』:“你哪里不明?” 学生:“那『色』沉王,为什么要打开禁制任由暴食王带军经过领地啊,他和暴食王关系很好吗?” 看小说上www,9biqu.com 先生额头出细密冷汗,急忙翻历史课本,翻半天说:“史料上说他关系一般。” “关系一般又为什么帮他?” “兴许、兴许他和前任懒惰王关系不好!” “这就更不对。史料上记载前任懒惰王『性』情温和,见到路上陌生的鬼怪明难,都出手助。他与『色』沉王虽然领地接壤,但双方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说无冤无仇一点也不为过。” 先生只照本宣科,再深一点层次的东西一点儿也讲不出来。他急忙盖上书,瞪着那学生:“上一任懒惰王都死二十五年,你管他怎么样,反正你也不可能给他当马仔。咱既然生在傲慢大人领地下,就少想暴食和懒惰那档事儿,左右上任懒惰王死,战事早已经结束。” 学生想说话,先生生怕他再搞得自下不来台,猛的提高音量:“下课!” 满屋欢呼声顿时淹没一切。 夏日的蝉鸣愈发欢快。 那学生只得无奈顺着人流,迅速出大院。他和大多数学生一样,出大院后并没径直回家,而是绕远路,前往一栋精致别苑。 这栋别苑来的蹊跷,听说是二十五年前无缘无故平地而起,里头住一对战后逃难来的兄弟。这二十五年来别苑大门紧闭,很少人见门口人出入,但学放学的时候,偶尔见一个身长玉立的少年在门口浇花。 那少年生的特别好,星眸朗目,流转视线盯着人的时候,总带着温和的笑意。见到来往学,他也温柔的点头示意,与他视线对上的明鬼怪,总忍不住红耳廓羞涩奔逃。 想起能见到他,学不由加快步伐。 “离哥哥说总是买不到西街商区的糖人,这周我买到全部送给他,他肯定很高兴!” “拉倒吧,我早就打听过。糖人是他兄长喜欢吃,他自不喜欢吃甜食。你要是想讨好离哥哥,不如去西街买些花,他可喜欢种花。” “那就走着瞧呗,他待收谁的礼物。” 一行人经过闹市,兴高采烈结伴来到别苑,走到近处时全都傻眼。 别苑门口一改往日萧条,如今闹哄哄的。许多人繁忙的进进出出,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往外搬家具,一个富态的老婆在门口清点货物。差使人拔别苑前的花骨朵,那些少年照料的分外娇嫩的花儿,如今明码标价,一盆接着一盆搬到货车上。 人拦住婆婆,诧异问:“这是怎么?” 婆婆事务缠身,本来不想多解释,见聚集的人多,便小声呵斥:“都快点走,不要在这里逗留。这家人出大事,在房产变卖急着搬走。” “出大事?”众人茫然的面面觑。 无论是战前战后,‘出大事’这四个字都不能轻易提及,因为这仅仅指代一件事情。 ——犯战争罪。 当年战事结束,无数地方百废待兴,各鬼区都急忙整顿,顾不上其他。那些在战时发厄难财,及给敌方通风报信的内『奸』都慌忙逃窜至其他鬼王管理的辖区,一躲就是二十多年。期间无数人抓,时候隔壁新搬来的慈眉善目的老人,都可能是前任懒惰王麾下杀人无数叫人闻风丧胆的鬼将,寻常人很难将其分辨。 如今各地经贸都恢复,些人躲藏的再深也都揪出来,送上战争法庭清算罪孽。 那买奇珍花朵的学生不信,忙不迭问:“婆婆,是不是弄错呀!离哥哥今年才二十五岁,他没年呢。二十五年前那场大战他也没出生,这怎么可能犯下战争罪呢?” 婆婆摇头:“出事的不是他,是他兄长。” 这话一出,众人这才想起别苑住着一个人,只不过这二十五年来从来没人见过这位‘兄长’,大家潜意识里将他给忽略掉。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大家自然不可能不信。虽然战争暂时歇下,但家中长辈可都是切实经历过那场浩劫的人。光是平日里听说的那些恐怖行径,就将不经人事的学吓破胆,他哪里敢在这个地方逗留,一下作鸟兽散。 原本闹哄哄的别苑处顿时清净不少。 婆婆皱眉:“你两个怎么不走,难不待压送罪犯的时候,你想一起压走?” “不不不,当然不是!”两学将头摇的跟玻璃鼓一样。他一人捧着一盆蓝秀花,一人手握大把拟鬼王形象做的糖人,纠结对视。 战争罪一出,作为罪犯亲属的离哥哥恐怕要千里奔赴随他兄长上法庭。往后很可能此生难见,如今他的礼物没送出,又哪里肯走。 婆婆也懒得管他俩,自行清算货物。 很快,押送货物的货车‘框吃框吃’走,只给泥泞土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两列鬼兵把手着别苑,将其团团围绕,蚊虫都不可能从这种天罗地网中逃脱。稍时,天彻底黑下来,别苑处的红灯笼阴阴柔柔散布红光。 天上落下细密小雨,将那两道车轮滚过的痕迹冲刷的干干净净,两人在斜对面拐角的亭里躲雨,百无聊赖之际忍不住八卦: “五年前张阿姨的女儿就是作为战犯抓走的,听说在战时发厄难财,来抓的人浩浩『荡』『荡』,各个拿着武器,可凶啦。女儿跪在地上求鬼兵,哭的梨花带雨,鬼兵压根不管,照样拷上手铐,将的家直接给抄。” “对,这次情况些不一样。离哥哥能变卖房产,这就说明……唉,说明他兄长犯得罪和钱财无关,很可能是当年参战的旧懒惰王遗部。” “旧懒惰王一死,他当年的部下全都遭难。暴食王挨个清剿,别的鬼王也愿意卖他这个面。就是可怜离哥哥,平无故他兄长牵连。” “啧,他的兄长真是害人不浅,明明知道自罪尚在潜逃,为什么要和亲人住在一起,这不是在害离哥哥吗?” “嘘,别说啦,离哥哥出别苑!” *** 盛冬离踏出别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嘴角肌肉都在隐隐抽搐。 ——盛钰已经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胆大可概括,他这是在坟头蹦迪呀! 战后正常的手续卖房产十分复杂,且采用分期付款的模式,很可能十年过去,所的钱才拿到手。头两天盛冬离在忧心这件事,谁知道盛钰转头就告诉自,他联系到人。 当时的盛冬离没意识到事态严重,直到一群傲慢王的鬼兵上门,说要抓罪犯。 天杀的,盛冬离差点当场吓跑! 多亏当年做懒惰王的记忆逐渐回复,才叫他撑住场。面前这些鬼兵名头上说是要抓罪犯,实际上客客,上去特别恭敬。 一打听,才知道盛钰所说的‘联系到人’,是联系到傲慢王麾下鬼将,假借抓罪犯的名义快速变卖房产。这下好,原本十年才能算清楚的钱,三天之内就算清楚,并且送到他的手上。 拿到钱的时候,盛冬离整个人都是懵的。 滴答、滴答—— 雨水沿着伞骨落下,拐角亭下两个不足盛冬离肩膀高的孩童跑来,两人都雨淋的透湿,活像是刚从河水里打捞出来。 盛冬离面带惊『色』:“你这是……?” “听说您要随兄长离开这里,我舍不得您。”两个小孩都脱去外衣,用外衣将怀里的东西珍惜包住。左手边的孩苦着脸在怀中掏又掏,最后掏出一盆秀丽的兰花,“这是我从西市买来的,您不是喜欢种花吗?” 盛冬离愣一瞬,接过那盆兰花。外头雨下的不算小,这兰花上头其实已经浇不少雨水,上去瘪瘪的。即便如此,盛冬离是温柔的笑笑:“你心,这花可真漂亮啊。” 一听到夸赞,左手边孩立即冲同伴扬扬眉,脸上透『露』出微微的嘚瑟。也许是得夸奖的缘故,他的胆忽然大起来,好奇询问道:“离哥哥,这些鬼兵都是来抓您兄长的吗?” 盛冬离心头一梗,硬着头皮撒谎:“对。” “您的兄长到底犯什么错呀?”身旁的同伴已经在疯狂给他使眼『色』,可惜左手边小孩就是不上道,继续问:“他受到很严重的惩罚吗?” 盛冬离正『色』:“我的兄长从来不犯错。” 左手边孩装出大人的表情,道:“啊?那他怎么鬼兵如此严密的把手着呢?离哥哥,您就不要再为您的兄长讲话,您处处考虑他,他可考虑过您过?如果真的将您放在心上,那二十五年前他就应该为您寻一个淳朴人家寄养。为什么没这么做呢,不是害怕自捉的时候,世界上没一个人为他奔走周旋……” 良好的教养让盛冬离无法打断这些话,只能忍着心中不耐听下去。听到后面,他脸上的笑意已经越来越淡,直到最后面无表情微微皱眉,不虞之『色』几乎直接写到脸上。 孩觉得氛不对劲,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缩着脑袋问:“我说这些是不是惹您不高兴啦?” 盛冬离没正面回答,只是将手中的兰花盆栽重新塞回那孩手中,疏离又礼的说:“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但我这趟路途颠簸,恐怕养不好这盆秀兰。你是将它带回家,拿去装点自的房间吧。” 虽然没说任何重话,但小孩的脸『色』是一下煞,嘴唇蠕动间不知说什么来补救。 是他的同伴打个圆场:“秀兰确实不方便携带,他思虑不周,希望离哥哥不要见怪。您的兄长也绝对没他说的那样不堪,他这人心直口快说话也不过脑,只是在为您打抱不平,并没怪罪您兄长的意思。” 盛冬离面『色』和缓些,叹:“你不解他,请不要妄加揣测。” 小孩脸是煞,弱弱说:“对不起……” 盛冬离轻轻点头,向另一个小孩。 后者从怀中捧出大把糖人,笑道:“离哥哥你,这是西市新出的糖人儿款式,这一系列都是鬼王的形象。这个是傲慢大人、这个是嫉妒和愤怒,这个……糖人一定是方便携带的!” 盛冬离也觉得自刚刚的反应实在些过激,便顺着这个台阶赶紧下去。他低眸向那些糖人,其中就新一任懒惰王,实在是太好辨认,一众糖人中,只穿着裙。 面不改『色』伸手掠过懒惰王的糖人,最终盛冬离从小孩手上抽出贪婪鬼王糖人,发自内心笑道:“我就收下这一个,哥哥见到一定很高兴。其他的你带回去给弟弟妹妹吃吧。” 说完,盛冬离眼天际,雨下的越来越大,他将手中的伞递给面前的两个小孩。小孩哪里好意思接下这伞,两人急忙拒绝,不等人反应过来,他就迈着哒哒哒的步伐,快速跑掉。跑出三四十米远后,他是没急着回家,而是回到原先待着的雨亭里。 古诗云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在的季节虽然是盛夏,然而这几日温度骤降,虽是盛夏莫名沾染深秋的意境。从雨亭方位那处别苑,只觉得别苑仿佛是隔离在雨幕之后的世外桃源般,上去唯美又婉约。 盛冬离撑伞站在别苑门口,目光微垂一动不动。两侧鬼兵身长直立,将这别苑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住,平的在唯美中添加一抹肃杀之。 捧着秀兰的小孩不敢那些鬼兵,惋惜道:“恐怕离哥哥待要失望,他的兄长是罪犯,那个糖人是不可能交到他兄长手中的。” 同伴‘咯嘣’一下咬掉手中糖人的脑袋,说:“我觉得点奇怪。” 小孩愣:“什么奇怪。” 同伴腮帮一鼓一鼓,眉头紧皱:“你那种鬼兵,离哥哥。若是捉拿罪犯的话,他应该一致对内,对着别苑才对,但他在一致对外,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人。” 小孩猜测:“兴许在等那位兄长呢。他很可能并不在别苑,而是从其他地方押送过来。” 同伴傻一样着他:“那就更不对劲,你能不能动动脑。这处别苑是什么稀奇的地方吗?为什么要将罪犯从别处压过来,再运到军事法庭上去,这根本没必要啊。” 小孩表情空许久,忽然惊讶说:“你说得对,难怪刚刚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隔壁张阿姨家的女儿抓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着那流程的。觉和在差别太大,这根本就不是正常抓罪犯的流程。” 同伴点头说:“我觉得,鬼兵大人上去不像在监视,反倒像是在……” 小孩疑『惑』发问:“像是在什么?” “像在……像在迎接!” 同伴惊觉这一点,讶异的向身旁小孩,这么一个重量级猜测抛出来,小孩压根不理他,只是拿一副痴呆的表情向他的身后。 顺着小孩的视线过去,同伴震惊张嘴,吃到一半的糖人从嘴中漏出,‘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只见三足金乌从远方遨游来,金乌脖颈、下颚处拴着不明材质的链条,链身在雨幕中散发微弱的金光。细细的金光向后蔓延,一直蔓延到一辆豪华耀眼的马车身上,那金乌竟然在拉车! 这幅景象实在是太叫人惊讶,三足金乌是金领域稀的圣兽,但凡明亦或是鬼怪将其擒获,哪一个不是将其驯化作为自的灵兽,带出去疯狂炫耀。不说将其好吃好喝的供着,至少也不能用这样的圣兽来拉车呀。 这是何等的奢靡,又是何等的自傲? 两个小孩已经完全呆在原地,视线痴痴的略过三足金乌,再那马车。他从来没见过这样豪华的马车。金乌的尾巴就像蓬勃热切的‘火焰’,从马车顶扫过的时候,将半片天空染的绚烂灿漫,上去壮丽又辉煌,十分耀眼。 直到马车缓慢的降落在地上,两个小孩久久不能回,这时——咚!咚咚! 无数声闷响从身后响起,小孩慌张的回头别苑,比方才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 上万鬼兵熟练的将武器倒『插』在泥泞土地上,‘咚咚’的重重跪地,谦卑的低下头。 乍一眼过去,黑压压一片如乌云般。 往日里,鬼兵在寻常人家的眼中基本等同于两个词语,那就是‘强大’,及‘高傲’。 不同鬼王辖区鬼兵势各不同,他虽然没见过其他鬼王鬼兵,但傲慢王手下的鬼兵见的可不少。每一次鬼兵列队经过市井时,居民都胆战心惊的将大门紧闭,青/天/日愣是搞的比三更半夜要安静数倍。 鬼兵缉拿张阿姨家女儿的那一次,他的头颅仰的特别高,恨不得拿鼻孔人。从小孩身边经过的时候,血脉带来的威亚让他忍不住双腿一软,吭哧吭哧的跪在地上发抖。 谁能告诉他,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眼中强大自傲,像天一样高大的鬼兵怎么表的这样谦卑? 到底发生什么? 两个小孩惊慌的将身往下缩,努力将自藏在雨亭不见的死角中。他对视一眼,又同时将视线投向马车,不知道是谁惶恐的呢喃:“我从来没见到过这样威风的阵仗,那马车里面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一只修长皙的手掀开车厢帘,手掌薄茧,骨节动弹间上去十分轻盈力。在暗金『色』帘衬托下,那只手仿佛都变得雍容华贵起来。 两个小孩不禁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紧那只手,等待手的主人出。 很快,身着鲜红『色』华服的青年下车。 明明青年只身走进雨幕当中,然而这些雨水就好像都长眼睛一般,纷纷避让着他,像是不敢叨扰这样的仙人物。 两个孩铆足劲伸脑袋,想要见这青年人长什么样,只能见华服的衣袖从雨幕中滑过,眨眼间他就来到盛冬离面前。 盛冬离起来很惊喜,笑的比往任何时候都要真诚,眼眸中都沁满喜『色』。 他献宝一般递出手中的贪婪王糖人,青年也不,散漫的拍拍他的肩膀,这才顺手接过那糖人。这简简单单的动作中,透『露』可怕的熟稔,两个小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见同等的震惊,他一定想到一处: ——盛冬离说要将糖人送给自的兄长,这样说的话,这位起来仙一般的青年,竟然就是传闻中那位犯战争罪的兄长?! “你见他的脸吗?”抱着秀兰的孩焦急说,“我不清啊!” 同伴更住:“我清。” 孩:“怎么样?” 同伴找不到形容词,脸孔憋的通红说:“漂亮,太漂亮!我原本为离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他实在是太漂亮!漂亮到我的审美观彻底翻新,根本不能用语言来描述。” 孩茫然:“你形容一个男人,用‘漂亮’这种词?” 同伴摇头,着急的辩解说:“不不不,他的漂亮是不带女的那种漂亮,我实在想不到好的词语形容,这样的人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孩不管状若疯癫的同伴,只管继续伸头偷,越越焦急。青年刚刚好背对着雨亭,他完全不见那人的脸,只能从红衣翻飞间受到独属于青年的张扬,与来自血脉压制的强大威压。 小孩满心焦躁,啊啊啊啊他好想呀,为什么不到,好着急!!! 另一边。 盛冬离将盛钰拉到一旁,随手设个防止窃听的阵法,随即皮笑肉不笑道:“这些傲慢王的鬼兵是怎么回事?” 盛钰耸肩:“如你所见。” 盛冬离:“你说的鬼将呢?” 盛钰说:“就在后面的马车里。” 盛冬离一眼那辆仿佛写满‘天秀’的马车,不禁对于盛钰的人际交往能力到钦佩:“你是认真的吗?暗面上我是前任懒惰,你是贪婪,明面上咱都是前任懒惰王旧部,这种前提下,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傲慢王的鬼将,甚至强『逼』他同意帮咱俩造假变卖房产的?” “什么强『逼』不强『逼』的,你这叫用词不当。”盛钰正『色』解释说:“我和那鬼将认识百年之久,一开始他特别不待见我,我天天在他跟前刷脸,刷足足一百年,总算刷到脸熟。这次他要出门办事,我在这里也待二十五年,也早就厌倦一不变的生活,打算跟着他去。一和他提这件事,根本要不我多说,他就帮我处理好这一切。要是没他,我真想不到这么个快速变卖房产的法。” 盛冬离沉『吟』一,忧心忡忡问:“他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说起这个,盛钰啼笑皆非说:“他不知道,百年前我和他认识的时候,就说自是你麾下鬼将,拿出信物作证。当年你战死的时候我没赶得及过去救,赶路赶到一半你就死,我只能又灰溜溜的回到他的身边,想办法偷偷寻你的转世。话说,直到在他都为我是个战时逃兵,是战败那一方的罪将哈哈哈哈哈哈……” 盛冬离跟着笑两声,无奈摇头:“你啊你,人家尽心尽力帮你,你取笑人家迟钝。” 盛钰立即摇头:“我可没取笑他迟钝。这次变卖房产的事情就是他吩咐手下做的,我激他来不及。不仅如此,他帮我两人又造个假身份。”说着,他递给盛冬离一块令牌,“从此后,我就是傲慢王旗下的‘小鬼士’啦。” “鬼士?”盛冬离抿唇,接过令牌。 他也做过鬼王,自然知道鬼王麾下将领职位划分,头衔最高的是十二鬼将,其次是每名鬼将的直属鬼士,又十二人。每名鬼士又统领十二支百万鬼兵的军队。 如此可见,他拿到的这张令牌分量之重。 毫不夸张的说,他这个前任懒惰王拿着这只令牌走出去,立即百万傲慢王的亲兵鞍前马后的为他效劳。在他目前的境遇来,这百万亲兵无异于雪中送炭,解他的燃眉之急。 盛冬离小心翼翼的收下鬼士令牌,又忍不住叮嘱道:“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就好,你可千万要藏好身份。虽然傲慢王与你没什么过节,但他坐拥王位数年屹立不倒,你是正撅起的新王。许多人将你放在一起比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鬼将到底是傲慢王的鬼将,难保他不对你什么怨言。” 叮嘱完,他又递过来一个上去十分低调的小袋,不仔细都不见上面布下的空间阵法,“房产与家产卖的钱都在这里。” 盛钰反手将袋塞回盛冬离的怀中,叹说:“这些钱是你带着吧。” 盛冬离着急:“这怎么行?我身上钱,倒是你,你出门在外怎么能一点钱也不带呢?” 盛钰扬眉示意:“见马车吗?” 盛冬离转头张望:“见。” “豪华吗?” “非常豪华。” 盛钰点点头:“那不就行。” “……嗯?” “到时候我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睡他的。我就不信,他能眼睁睁着贫穷将我『逼』疯?” “…………”盛冬离沉默好半晌,惊觉自早已经习惯面前这个红衣青年满嘴的歪理。他略些吃味说:“暴食王斩杀我的那一年,世人都说你身处远方救援不及。我战死的时候,你是不是与那鬼将在一起玩耍?” “玩耍,你说我和他玩耍?!”盛钰虽然并未反驳,但脸上的表情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言辞之间是满满当当的痛心疾首:“唉,你是不解他这个人,你但凡要是解一点点,就应该知道他这个人多自命不凡。用玩耍这个词语来形容我和他处,实在是太给我面,准确来说应该是我的存在就是用来逗他玩儿的。” 盛冬离‘噗哧’一声,忍俊不禁:“那你非要跟他走这一趟,这不是找罪受吗?” 盛钰面不改『色』,缓慢的抬眸直视他的眼睛:“我我要做的事情。你不也是吗?” 盛冬离动作一下僵住。 就像盛钰没告诉自,为什么他随一个傲慢王鬼将去‘游山玩水’。这一次盛冬离也没告诉盛钰,为什么他要独自南下。 虽然没说明,但两人心里都和明镜似的,盛钰恐怕也早就猜到他的想法,要不然也不半句话不问,就将这样一大笔钱给他。 买兵、买马,整合装备,购买法阵,重振旗鼓的复仇路上,哪一个地方不需要钱? 从始至终他都没告诉过盛钰,向他透『露』一星半点自的打算。正是因为他害怕牵连盛钰,毕竟盛钰不仅仅是他认识数万年的至交好友,更是那个守护着一方民的贪婪王。 盛钰当然可帮他,但贪婪王绝对不能,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道理。 不远处,三足金乌踢踏着蹄高声鸣叫,将尘土搅和的翻飞,似乎在不耐烦的催促。漂亮耀眼的后景中,盛钰的红衣仿佛都光芒点亮。 红袍再次风卷起,盛钰眼眶微红,转身之际淡淡的声音响起:“取回属于你的荣耀。” 盛冬离愣住,忽然鼻头酸涩,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内心早已经滔天焰所填满。 这一次,他绝不输给暴食王! 【呖呖——】 三足金乌昂头发出清亮的嘶鸣声,拖拽着马车平地而起,它的尾巴再次划过长空,将天际染上片片绚烂的金『色』。 翁不顺坐在车厢前,一个堂堂鬼将自家傲慢王大人赶来拉车,他心中实在是不服,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臭的出奇。拽一下缰绳,他皱眉瞄一眼下面的亭:“两个小孩旁观咱作假的全过程,要杀吗?” 闻言,盛钰靠着车厢,随意的低头一。 恰好见雨亭中冒出两个小脑袋,一与他的视线对视上,攥着糖人的小孩像是小兔一般,立即将头缩下去。而捧着兰花的小孩像是脑不太灵光,一直痴痴呆呆的盯着他。 很快,这个脑不太好的小孩同伴一把拽下去。即便如此,小孩是自为隐蔽的悄悄冒头,视线跟黏在盛钰身上似的,半天也不动。 真是个小可怜,年纪这么小是个痴呆,在这『乱』世里可怎么活下去啊。盛钰心中叹,收回视线说:“旁观全程又怎么样?” 翁不顺理所当然说:“要是让领地其他人知道我中饱私囊,对傲慢王的威信产生影响。” 盛钰同样理所当然的回:“傲慢王的威信由鬼将保护就行。你一个小小的鬼士,急什么?” 翁不顺一下怼住。他很想说自就是鬼将,然而话都到嘴巴边上,求生欲迟来的漫上心头。想起马车里那位大人警告过的,他只得憋屈的将话语吞回去,偏过头呼呼的说:“我虽然只是小小的鬼士,但大人是鬼将,他绝不让傲慢王到威信受到质疑的。” 盛钰怀疑的他一眼,伸头进马车,过几秒钟又出来:“你家大人说不用管那两个小孩。鬼兵胡『乱』杀人更扰『乱』人心。” 翁不顺:“哼。” 他又猛的拽缰绳,金乌嘶鸣,马车远去。 “吃糖吗?”盛钰拿出糖人,在翁不顺眼前瞎晃悠糖棍,笑嘻嘻说:“我弟弟南下去念书,临别前送我的。” 翁不顺说:“我不喜欢吃糖。” 盛钰:“你吃过吗?” 翁不顺:“没。” 盛钰当即说:“那你试试,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它好吃不好吃。” 翁不顺皱眉,嫌恶的离那糖远些:“这是小孩才喜欢吃的东西,你快拿开。” 见他真心排斥,盛钰也真心起逗弄的心思,挥舞着糖棍净往他眼前晃。 “你试试,试试嘛。” 翁不顺暴怒:“我不吃小孩吃的东西!”糖人都怼到他的眼前,他忽然眼一滞,猛的攥紧盛钰的手腕,疑『惑』皱眉问:“你的弟弟为什么要送你贪婪王的糖人?” 盛钰愣住,这才仔细手中糖人。 这糖人不足五寸,将人的型模仿的惟妙惟肖,一席金红『色』的衣裳拟的是他当年登上王位时的着装。虽说面部五官捏的与他毫无关系,从着装来,这确实是世人眼中的‘贪婪王’。 方才金乌鸣叫催他走的急,盛钰竟然没能注意到糖人的形象。这下好,一时之间他真编不到好的借口去掩盖这一点纰漏。 好在这时,车厢帘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咳,也不知道是意是无意,里头的人好巧不巧的给他解围: “外面风大,你进来。” 盛钰迅速将糖人塞到翁不顺嘴巴里,笑的眉眼弯弯:“劳烦这位鬼士继续赶车啦,我要去你家鬼将大人那里暖和暖和啦!” 说着也不顾翁不顺的控诉眼,盛钰自顾自回身,径直进马车内部。 帘落下,车厢外恢复一片平静。 翁不顺眉头紧皱含着嘴里的糖,入口倒是甜滋滋的,他不满道:“怎么总爱拿小孩的玩意给我,上次是拨浪鼓,这次又是糖人……” 虽然嘴上不满,可是他到底是将口中的糖一直含着,吃的干干净净只剩一个光棍。 犹记得第一次见盛钰的时候,他可没如今这般生龙活虎,见人就笑脸迎。 当时暴食王与懒惰王之间的纷争越来越大,暴食王起兵宣战,天下人皆知。在这样的纷『乱』的背景下,傅里邺携带十二鬼将,秘密的迁到易守难攻的某山涧庄里。 他是在前往山庄的路上,捡到盛钰。 没错,是‘捡’到他。 那时的盛钰重伤倒地,一袭红衣满是血迹,脏到都分不清哪些是他的衣物,哪些又是他的血。翁不顺下车查,只见这人虚弱的掏出一块懒惰王令牌,嘴上念念词:“你好,我叫小玉,正在帮懒惰王打仗。暴食王大军太生猛,直接把我打飞,正好降落在这里,实在是缘分,你能帮我上一点伤『药』吗?等我回懒惰王阵营就将『药』钱给你,可给你在懒惰王下面安排一个鬼士的职位,保你后衣食无忧。” 翁不顺:“……”听起来很像在骗人。 但懒惰王令牌又做不得假,他想再多盘问几句时,面前人昂头就昏过去,怎么摇都摇不醒。翁不顺无奈,只得回马车请示傅里邺。 虽说是请示,但翁不顺基本上不抱任何期盼,只当走个过场。因为这一路上他遇见太多这样的人,甭管活的死的,是山野匹夫绝世美人,傅里邺都绝不可能带上那些人。 哪知道这一次,翁不顺偏偏真猜错。 一回马车,他就见自家老大掀开车帘,盯着盛钰的脸,盯很久很久,久到翁不顺都觉得离谱的时候,傅里邺终于开口: “留下他。” 而后那段时光,翁不顺想起来都颇觉无语。 明明表面上起来是个受重伤的明艳内敛美人,怎么行事滑里滑头的,天天在他的小庄里逮鸟抓鸡,闹的庄鸡飞狗跳。 问题是盛钰捣后山‘鸡窝’后,总带出一些奇珍异宝,他自也是个大方的,每次都将东西分给整个庄上下的鬼将与鬼士,久而久之大家都真心喜欢他,就爱他在庄里瞎闹腾。 大家都觉得高兴,只翁不顺不高兴。 因为每次盛钰缴后山灵兽的窝点后,总灵兽群结队的来山庄报复。说来也巧,那些灵兽就像是商量好一般,次次都在翁不顺执勤时来报复,次次都是翁不顺去御敌。 虽说都是些小灵兽,不至于伤到他,更不至于伤到庄里的任何人,但次数多,翁不顺就特别不平衡——盛钰怕不是故意的吧? 要不然怎么解释每次都是他执勤的时候,灵兽便乌央乌央的来呢? 终于,在又一次清剿灵兽群后,翁不顺怒火中烧,大发雷霆。 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大步走到盛钰所在院中,‘啪’的一声闷响,他将带血的短刃拍在盛钰面前,斥道:“如今懒惰王几番惨败,坊间传言过不一段时间,他就暴食王杀死。你的伤早就好,到底什么时候才滚?” 本来只是无心的话,翁不顺也没真想让他滚,谁知道盛钰听完沉默许久。 他面上的表情,是翁不顺从来没在他脸上到过的决绝。当时翁不顺就觉得事情不妙,自可能说错话。第二天冷静下来后,他再想要找盛钰道歉时,推门一,屋里空空『荡』『荡』。 盛钰竟然不辞而别。 接连几个月时间,许多庄里的人自发在附近找他,都无功而返。所人都闷闷不乐,他觉得盛钰若去参战,怕是没命能回来。 当时的翁不顺同样心火郁结,他觉得盛钰很可能是自激去参战的。想到这一趟也许丢掉『性』命,翁不顺就特别内疚。 再后来,战争消息传来。 懒惰王惨败,灵魂印记破碎,当场身陨。 众人趁着机赶紧打听名为‘小玉’的漂亮鬼将,怎么也没打听到,他更加忧心。 这时候翁不顺早已经忍不住,在接连纠结数天后,他直接跑到傅里邺面前,向其请愿去懒惰王的领地中寻找盛钰。 傅里邺并没正面回答,而是问:“沧澜玉叶当初赐给你,在是否在你的身上?” 翁不顺一愣,懵答:“在。” 傅里邺没半句解释,道:“把它给我。” 翁不顺立即慌:“大人,难道我最近做错什么?您为什么要将它收回?!” 任何一个鬼将、不,任何一个人面临这样的情况,恐怕都慌到六无主。 ‘沧澜玉叶’是当年翁不顺作为明投诚时,傅里邺赏赐给他的。普天之下只这种法宝能修复鬼王破碎的灵魂印记,虽说这种东西对于翁不顺来说没什么作用,但将这么贵重且意义重大的东西赐给翁不顺,这就是在变的给其他鬼将打预防针,意思是他翁不顺很重要,傲慢王很重他,算是奠定他鬼将的地位。 如今不明不的要将这荣誉『性』奖赏收回去,翁不顺自然惶恐又抗拒,好在傅里邺好像也只是提一句,并没要强行收回。 对应的,翁不顺想去战后残垣寻找盛钰的事情也暂时搁置下来。 奇怪的是,盛钰后来自回到山庄。 那日山庄里所人兴高采烈,宛如失而复得的宝物回归一般,就差张灯结彩办个喜宴。 然而前去探望的鬼将与鬼士,甚至是山庄里的佣人都喜『色』全失,忧心忡忡的离开。 ——盛钰的状态很不对劲,明眼人都能出来。 明明盛钰毫发无损,他整个人好像丢掉半条魂一般。不仅一回来就倒头昏睡,就连醒后也日日买醉,闭门不见任何人。仿佛生活在自的小世界中,惶惶不得终日。 翁不顺几次在院落外徘徊,试图强闯,都横空飞出的酒坛给打出来。 后来是傅里邺进去一趟。 兵零乓啷、乒铃乓啷…… 里头时不时响起摔杯砸盅之声,花瓶倾倒,水撒一地的声音。这种叫人不安的响动足足持续一刻钟,才稍稍平复下来。 翁不顺在院落外头焦躁等着,想进去又害怕波及。他是真的担心,担心两人争执起来,他那位眼睛里容不得沙的傲慢老大一个不高兴,顺手把盛钰给杀。 这可就没地方去喊冤。 时候一片寂静才叫人更加恐惧,正是因为人恐惧未知的事物。 至今翁不顺都不知道屋里发生什么事情,他只知道自一直等在外面。也就是在屋里安静几分钟后,傅里邺就推门而出。 虽然说参与进去可能迁怒,但只是抬头一眼,应该不至于罚吧? 想着,翁不顺大着胆抬头,瞄一眼。 咦?大人的衣领好像些松垮? 是方才争执时盛钰扯开的吗? 傅里邺离去不久,‘哐当’一声,屋门再次重重推开,盛钰的身影终于出在阳光中。 他只穿里衣,脸上一点笑容也没,嘴唇干涩,脸『色』也苍的可怕。他死死瞪着傅里邺的背影,几秒钟后竟然血翻涌,低头轻咳几声,呕出一口郁结许久的黑血。 不等翁不顺反应过来,盛钰便已经赤着脚,面无表情的走到他的面前。 见他的第一句话,便是: “沧澜玉叶在你的身上?” 回忆至此结束。 翁不顺盯着手中的糖棍,只是想起盛钰当时带血的唇,便觉得浑身汗『毛』直立。 平时嬉皮笑脸的人一旦不笑,带给人的威慑力难用言语来描述。 比起那沾血的唇,当初盛钰那寒到骨髓里去的一眼,才更叫翁不顺『毛』骨悚然。 堪称人生阴影一般,此生难已忘记。 *** 马车内设奇妙的空间阵法,一掀开帘,这里面是个极大的厢房。厢房内的案几上点着熏香,味闻起来清新舒适,叫人周身的疲倦瞬间扫空,可见得车厢主人活的多精致。 案几后方设一处帷幔屏障,帷幔低端无风而动,仔细,那里面个书桌。 书桌边坐着的高傲男人,自然是傅里邺。 而书桌周边竟然放置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小藤椅,那里是设给盛钰的‘专座’。 盛钰放缓步伐上前,轻轻的坐在藤椅上。他并没就势向后靠,而是用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将身像前探,胳膊抻着书桌,手掌拖脸。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傅里邺的真实身份呢? 二十五年前得知盛冬离的死讯,盛钰心震动,深切内疚于自的救援不及,他很是颓废一段时间。那段日他记忆不深,只朦胧记得自天天偷傅里邺庄里的酒喝。 无论是什么珍馐酒酿,到盛钰的手上,那都是买醉的工具。所珍贵的酒酿全部兑到一起,他拿缸来喝,将自喝的醉醺醺不甘心,他非要把自喝到人事不省。 终于一天,也许傅里邺发庄里的酒全部他换水,那日尤其的震怒,不仅摧毁他设在院里的法阵,一路杀进他的房间。丝毫不夸张的说,那一天盛钰发自内心觉得自死定,因为傅里邺的眼太恐怖,恐怖到他当时都不敢抬眼。 于是他呆呆的抱着酒缸,任由傅里邺扒掉他浑身酒的外衣。等到扒里衣事,盛钰才迟来的想起挣扎,惊喝一声:“你干什么?!” “……”傅里邺不理,依然扒他里衣。 盛钰吓坏,死死的揪紧自的腰带,语无伦次大叫:“我偷喝你的酒,是我的不对。但你不能这样,你就算再不惯我,再讨厌我,也不能这样羞辱我,好歹我也是、也是……” 傅里邺手上的动作顿住,视线冷的像在雪山里冰冻万年的刀:“你也是什么?” 盛钰:“……”好歹我也是贪婪鬼王啊! 盛钰将这句话吞回嘴巴里,舌头动几下,小声说:“好歹我也是懒惰王座下一员大将,我到贪、呸,我到懒惰的领地上,那可都是人供着当祖宗的。你不能如此欺辱我!” 傅里邺语冷硬:“你到一任懒惰王领地上,将你供着当祖宗吗?” 盛钰:“……” 盛钰挣扎的更厉害,与此同时心中叫嚣着浓浓的不甘。说到底是他鬼王对生死的太淡,一开始暴食与懒惰起争端的时候,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就连盛冬离几番惨败,盛钰也觉得这件事实属正常。鬼王死活,活死,就算盛冬离死,一百年后又是响当当的懒惰王。 他是真没想到,暴食王做事这样绝,竟然直接毁掉盛冬离的灵魂印记,在杀死他后,又推举自的恋人上位,新的懒惰王。 他是真的没想到,只是因为一时疏忽,至交好友竟然丢失拿命都要守住的王座。 奇耻大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盛钰眼圈通红,迁怒喊道:“你要是实在不喜我在你这庄里混吃等死,那你在松手。我将酒钱你就走,再也不回你这狗屁地方。” 这话不仅没缓和下傅里邺的怒,反倒叫他的眼变得更加恐怖。他足足深呼吸好几下,才收敛将盛钰整个人按进酒缸的想法。 不顾盛钰的挣扎,傅里邺猛的抬起他的下巴,强行『逼』盛钰与他对视。足足对视好几秒钟后,他才缓声问:“你可听说过沧澜玉叶?” 盛钰愣住,一下就停止挣扎。 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他不仅听说过,并且十分解这件举世闻名的法宝。 世间仅这一物,能修补灵魂印记。 “来你没喝到六魂出走,竟然知道沧澜玉叶。限你一天时间把自收拾的干净服帖。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像这两个月一般荒谬度日,就不要怪我像方才一样,亲自动手帮你‘收拾’。” 傅里邺面容冷峻的起身,伸手一挥,衣柜里的干净衣物便劈头盖脸的砸向盛钰: “沧澜玉叶在在我部下的身上,要是想救懒惰王,你自凭本事去拿。” ‘铛’的一声轻响,唤回盛钰出走的智。 抬眸一,傅里邺正坐在书桌边,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桌上,“你在什么?” 三足金乌的嘶鸣声像是罩一层轻纱,在马车里听,显得尤为不真切。 盛钰缓缓,笑道:“你呀。” 傅里邺不置可否:“事直说。” 盛钰:“……”他倒是想问沧澜玉叶的下落,然而这些年来,整个庄像是人下封口令一般,他只知道那法宝应当在某个鬼将身上。 如今他的身份是懒惰王旧部,再去向人打听沧澜玉叶目的就太过于明显,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来你这里盗宝,救我家懒惰王。 盛钰自然没那么憨,正襟危坐的双臂交叠,诚心开口:“我这心里总是忍不住好奇啊。烦你几十年吧,也不见你愿意陪我出来玩。这一天到晚的,每日每日都处理不完的公务,我你这个鬼将当的比傲慢鬼王都要繁忙。这一次到底是为什么,你忽然转『性』要去小世界?” “你也知道你天天烦我。”傅里邺谴责的他一眼,倒也没避讳他:“兵降世,其物可破坏鬼王灵魂印记。这种兵不应该在鬼怪或者明的手里,傲慢王差我前去收缴兵。” 一听这话,盛钰瞬间然。 这种兵得亏是降在傲慢王的管辖世界中,要是降在贪婪王管辖的领地,那他逍遥的好日就要到头,哪里能这样散漫快活。 盛钰心中百般侥幸,略些同情问:“那你准备怎么个收缴法,难不直接抢?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傅里邺冷声道:“收回你同情的眼。我并不认为收缴兵是一件苦差事。” 盛钰从善如流的拍马屁说:“是是是,没人能比您更敬业,您是最敬业的鬼将,没之一。” 傅里邺懒得和他计较,说:“兵只是通俗的对一种材料进行统称。那材料是一位明的本命法宝,自古来奇珍异宝的孕育都遏制宿主的实力,那明实力多年无长进。后来,索『性』将那物悄悄附在他丈夫的本命剑上。” 盛钰叹:“竟然将自的本命法宝给别人用,来那位明一定很爱的夫君。” 傅里邺没点评,音调平缓而无情道:“听闻嫁给丈夫多年无所出,近日一直苦寻生秘方。正巧百年前我偶然获得这种类型的秘方,我想这个诱『惑』难拒绝。” 盛钰一惊:“你是想拿生秘方换取兵?可是拿自的本命法宝与你换吗?” 傅里邺冷淡说:“去才知道。” 马车摇摇晃晃,一片静谧。 盛钰躺回藤椅中,长腿勾着书桌摇摇晃晃,又问:“这女叫什么?我对真些好奇。” 傅里邺一眼他的腿,面不改『色』的收回视线:“已经亲。” 盛钰腿部动作一下静止,半晌才抬头不可置信说:“你想到哪里去!我说的好奇,只不过是在惊奇经历腥风血雨的战争后,竟然人将自的法宝无偿给别人用,并且竟然没告诉的夫君。这不就等于做好事不留名吗?难道就不怕朝一日,丈夫嫌实力不长进,负心的弃么?我实在不懂到底在想什么。” 傅里邺垂下眼帘,声音平静到发慌:“你没爱过人,自然不懂。” 盛钰业务能力已经十分熟练,再次从善如流的拍马屁说:“是是是,你懂,没人比你更懂。”只不过这一次的马屁好像一不小心拍到马腿上,话刚说完,傅里邺就已经开始皱眉,赶在他出声呵斥之前,盛钰连忙转移话题:“所到底叫什么名字?” 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原点。 傅里邺重新拿起书,纤长五指手指翻动书页。书上文字奇形怪状,活像一群蚂蚁堆积在一起,盛钰瞄一眼便开始昏昏欲睡。 就在他趴在案几上即将睡着时,耳畔响起傅里邺低沉好听的嗓音:“隐娘。” “的名字叫做隐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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