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咕噜噜
四十七章
奥赛冬令营集训队每年都会选择一所学校作为集训地点,今年刚好在帝都附中举。
决赛内容范围和深度通通远高于高考难度，更不期中考试这点儿高二识点可比，这种考试，江起淮确实不用在意。
他随便答答题,已经陶枝现在能力极限。
这就他之间距离。
遥远又现实差距。
说没有被打击到,那假,陶枝甚至有些后悔曾经荒废了三年。
每一人在每一阶段所做每一件事,都会影响到人生轨迹。不道如果回到当时,会不会同样近乎于自暴自弃任性。
陶枝想，如果命运让早一点儿,再稍微早一点点遇到江起淮就好了。
在情窦初开年纪，甚至根本不道男女之间这种喜欢存在着年纪,如果他话，心里那朵花一定会因为他盛开,后喜欢上他。
这样不现在就能够跟他并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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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着江起淮像发了一会儿呆。
在察觉到自己喜欢他时候，给他改了备注——一秘密。
后置顶了。
两人之间对话停留在期中考试,去一考场找他，让他出来。
陶枝手指搁在屏幕上,好半天，点进了那像，后把置顶取消掉了。
他已经站得太高了。
不可连在交软件里面,都高高地占据着顶端。
-
陶枝成绩提高速度非常惊人，就连王褶子都说，他从教这么多年教过进步幅度最快学生，王二特地把叫到办公室去,送给了一小相框作为奖励。
旁边有老师在批改作业，闻声转过来，笑道：“王老师，你上次怎么说来着，要给你学生倒立吧？”
另一老师也转过来，一脸热闹不嫌事儿大：“还有这种事儿，王老师，那你可不能食言啊，我当老师得给学生做表率。”
王二：“……”
他一扭，见陶枝期待地着他：“王老师，您真要倒立吗？”
“我倒屁！”王二脸都涨红了，笑骂，“了啊你，这才哪到哪儿？考110你还挺满足，我可告诉你了，在我这儿只能进，没有退说法。你这对我来说才刚刚有资格开始，别被眼前这一点儿小甜给冲昏了。”
陶枝应了一声，抱着相框和一大堆卷子出了办公室。
比谁都清楚，自己确实只刚有资格开始而已。
整整一周，陶枝都没再给江起淮发过微信。
小姑娘自从表明了自己心意后，做事和说话都愈发肆无忌惮了起来，经常有事儿没事儿就骚扰一下追求对象，一般都一些不痛不痒废话，有时候会拍不会题目来发给他。
虽在有了家教后这种情况少了很多，但闲话还会找他说。
结果就这么整整一周，像消失了一样，完全安静下来。
江起淮猜测因为期中考试没考好。
临决赛前一天傍晚，他给厉双江发了条微信。
【成绩出来没。】
实验晚自习临近结束，厉双江正在跟题海里最后一道题奋斗，收到消息时候还反复确认了几遍江起淮发给他。
【厉双江】：您还在意这种事儿呢。
【厉双江】：出来了，放心，您状元位置屹立不倒，甚至跟二名分差又拉大了一截。
江起淮坐在宿舍桌边，抿了抿唇。
此时宿舍里就他一人，室友两在图书馆，另一去洗澡还没回来，寝室安静空旷，江起淮指尖悬在屏幕上，顿了顿，还打字。
【江起淮】：我副班呢。
【厉双江】：成绩进步得令小感到惊恐。
江起淮唇角无声弯了弯。
他还没有过成绩单，也不道陶枝考了多少，了一礼拜着小姑娘来找他要表扬，结果干也没到。
还为因为考得不好。
江起淮想一眼各科成绩。
【江起淮】：拍照给我。
厉双江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后一张照片很痛快发过来了。
教室里光线明亮，少女手里捏着笔趴在书桌上写卷子，眉轻轻皱在一起，长睫低垂着，似乎遇到了难题，表情起来有些困扰。
江起淮：“……”
他有点儿不太理解厉双江这人脑回路，他这说法，正常人应该不会不明白，他要他拍成绩单，而不陶枝这人。
江起淮眉眼低垂，视线落在照片上小姑娘上面，定住。
寝室被人推开，室友一手抱着书慢悠悠地进来，他将手里书搁在旁边桌子上，随意扫了一眼江起淮手机屏幕。
陆嘉珩一眼还为自己这八竿子打不出半屁孤狼室友正趁他都不在时候自己一人偷偷美少女图片。
他微微倾，人往前凑了凑，清了照片，才发现这明显一张毫无水准直男偷拍，并且还在教室里。
少年乐了，仿佛找到了新乐子一般：“这你对象？”
江起淮侧，划掉了微信，少女脸在手机屏幕上消失：“不。”
陆嘉珩眯了眯眼，靠站在床边梯架上，饶有兴致地着他：“不你盯着人照片儿没完没了呢，脑袋都快钻屏幕里去了。”
江起淮没说话。
陆嘉珩觉得这事儿真稀了奇了。
他认识了一年多，关系不近但也不算远，后来江起淮转，虽住在一起做室友时间只有这短短一周，但也足够摸清江起淮这人性子了。
对人对事都漠不关心，没朋友没感情没人性，不吃软也不吃硬，非常难搞。
陆嘉珩对女孩子非常绅士人，但江起淮不。
他十分一视同仁，在他世界里，可能无论男女，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在他眼里都垃圾。
陆嘉珩拉开旁边椅子坐下，继续：“这小姑娘挺好呢，实验？”
江起淮了他一眼：“你很闲吗？”
“了解一下江老板来之不易感情生活，”陆嘉珩划着椅子凑过来，难得有兴致，“兄弟帮你支支招？”
“离我远点儿。”
陆嘉珩又要说话，寝室再次被打开，大冬天，少年只穿着条四角裤，上肌理线条流畅，他手里抓着条毛巾扣在湿漉漉发上进来。
“贺老板，”陆嘉珩朝他招了招手，“你有对象没？”
“没有，”贺峋把脑袋上毛巾扯下来，漫不经心，“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陆嘉珩指着江起淮说：“你对床有。”
贺峋定住，转过来，真心实意地感到迷惑：“还有人能上他？”
“还漂亮妹妹。”陆嘉珩吊儿郎当地说。
贺峋：“深藏不露。”
陆嘉珩：“人不可貌相。”
“……”
江起淮“咔哒”一声把手机锁了丢在桌面上，面无表情：“说了不。”
贺峋：“没追上？”
江起淮沉默了片刻：“还差点儿。”
陆嘉珩：“差点儿差多少？”
江起淮将桌上书抽过来，拿起笔，淡道：“350分吧。”
陆嘉珩：“……”
贺峋：“……”
-
陶枝一整礼拜都没什么精神，在学校时候还不出什么，在家里就尤其明显。
一放学就钻回房间，不到吃饭点儿都见不到人，晚饭一吃好，一声不吭地又重新跑上去了，话也不说几句。
季繁有些不下去了。
晚饭吃完，陶枝刚要上楼，被他一把拽住，扯回来了。
“你怎么回事儿。”季繁皱着眉。
陶枝吃得有点儿饱，打了嗝：“什么怎么回事？”
季繁：“你跟江起淮吵架了？”
陶枝眨眨眼：“没有啊。”
“他欺负你了？”
“没啊。”
“那你这几天干什么半死不活，”季繁有些烦躁地说，“就因为他这一礼拜没来学校你就思念成这样了？想见他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
陶枝撇撇嘴：“我干嘛要去找他，我分又没有考够。”
季繁难置信地着：“你不吧？喜欢人连自己什么样都忘了？你不一直这样，想干什么就去干，天天在这儿想这么多干什么？”
陶枝没说话。
季繁继续说：“再说江起淮这逼要真就分儿他直接跟李思佳在一起不就完了？还拒绝干啥？你当他大学招生办主任呢，700分才能报名？”
陶枝愣了愣。
季繁抬手，在眼前挥了挥：“你听见没？”
陶枝舔了一下唇角。
好像这样。
为什么就突钻了牛角尖，觉得自己一定要达到这样高度，才有资格和他在一起呢。
这两件事明明可同时进。
喜欢一人本来就一件非常纯粹简单事情，因为他，所就喜欢了，就算江起淮哪天成绩一落千丈，回回考300分，还喜欢他。
这因为他江起淮，只这一点就足够了。
可话，希望他也和一样，不考虑什么别原因和条件，只因为。
如果可话。
陶枝忽抬起来，到玄关口抓起套，踩上鞋就往：“我出去一下，你跟爸爸说一声！”
话音未落，“嘭”地一声已经被关上了。
“……”
季繁翻了白眼。
-
冬令营集训今年在附中，江起淮前学校，和实验隔着几乎一市距离，一在东一在西，离陶枝家也很远。
正晚高峰时候，路上有点儿堵车，耽搁了一小时，陶枝到时候已经八点多。
因为明天就决赛，集训队晚自习取消，所有参赛学生各自回去做准备，陶枝了卫保安，往集训队宿舍楼方向。
一路上安安静静，高三教学楼灯火通明，寒风卷起，陶枝缩着脖子顶着风往前。
站在宿舍楼下，摸向口袋，想给江起淮发消息，才发现自己出时候得太急，没带电话。
犹豫了一下，直接进宿舍楼。
集训临时宿舍楼单独辟出两层，混寝，二楼男生寝室，三楼女生寝室。
进去时候阿姨只扫了一眼，大概为也集训队学生，没有说什么。
陶枝上了二楼，在楼梯间就听见有男生说话声音传过来，犹豫了一下，推开楼梯间，进廊。
两男生抱着水盆和毛巾正往廊尽浴室方向，见女孩子突在楼道口出现，愣了愣。
陶枝一脸平静，十分淡定地：“打扰一下，我想请你认识江起淮吗？”
其中一男生向另一：“你宿舍吧？”
男生“啊”了一声，转过来：“你找他吗？”
陶枝点点。
男生把手里毛巾递给另一人拿着：“我去叫他，你在这儿一会儿啊。”
陶枝长出了口气，靠着墙边垂站着，安安静静地。
另一男生已经抱着东西先进了浴室，廊里空空荡荡，银灰色暖气片就在手边，陶枝往旁边挪了挪，冰冷手指贴在温暖暖气上。
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廊里一声响，其中一扇宿舍被打开，陶枝听见声音抬起来，明亮灯光下，那扇边突冒出了一颗脑袋。
紧接着又冒出了一颗。
后，刚刚去帮叫江起淮那少年脑袋也跟着伸了出来。
三颗男生，就这么隔着半廊，扒着边儿探究地着。
“？”
“嗯，照片儿上就这妹妹。”
“操了，还真有啊。”
陶枝：“……”
靠着暖气直起子，见江起淮从那三颗脑袋后出来，顺手一巴掌拍在了其中一颗上。
脑袋缩回去了。
江起淮回关上，过来。
他踩着影子一步一步地靠近，陶枝着两人之间距离慢慢缩短，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直到他站到面前，在眼前打下一片阴影，扬眉：“夜探男生宿舍？”
陶枝紧张得已经感觉不到暖气片热度了，清了清嗓子：“我想了一下——”
“……”
又想了一下。
江起淮“嗯”了一声，耐着性子：“你说。”
“我这次期中也没有考到700，打折也不够，但你自己答应，我可考好几次。”
一回生二回熟，开了后，陶枝觉得呼吸变得畅通了起来，“所你就让我考两次，如何？”
江起淮奇异地着：“两次就够了么。”
“够，”陶枝伸出两根手指来，“我上次考了350，这次考了580，加起来有930了呢。”
江起淮：“……”
陶枝抬了抬眼，小心地观察他表情：“比你还高二百多分。”
“……”
“所？”江起淮继续。
“所，”陶枝慢吞吞地说，“我考够分数了，你什么时候答应做我男朋友？”
片刻安静。
江起淮垂眸着，唇角一弯，忽笑了。
他往前了半步俯下，抬手撑着后暖气靠过来。
高度降低，距离倏地拉近，暖气温度烫着掌心往上窜，他整人都开始燃烧。
江起淮低将圈在前，抬着眼，视线平直：“你提醒我一下。”
少年温热吐息近在咫尺，气息极具存在感压迫感，铺天盖地包围过来，陶枝脑袋有些发懵，结结巴巴地小声：“……什么？”
江起淮直直着，浅淡眸色拉暗了几分，他低声说：“我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考够了分数才做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