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咕噜噜
四十章
陶枝说完又开始琢磨着这话说得会不会儿太满了。
江起淮这人本来就是个变态,万一再给自己开个挂，连她也追不上了该怎么办。
她顿了顿，又摆了摆手说：“也不用特别努力，你自己控制一下度就以了,希望你心数。”
等了一会儿,没见江起淮应,陶枝抬头不满道：“你怎么不配合我了？”
秋天的夜风卷起落叶,江起淮抬手,拉着她外套帽子往上一兜，把她脑袋整个罩,拽着边边上的绒毛往下扯了扯：“差不多行了？”
“行吧，”陶枝见好就收,从外套帽子重新探出头来，“所以,你叫我出来干嘛？”
江起淮：“……”
少年沉默着，陶枝些好奇地看着他：“嗯？嗯嗯？”
江起淮没说话。
好像也没什么事情,是学校看着前那个突然空出来的座位的时候，着付惜灵他说她现一很难过的时候,就觉得非常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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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是个娇娇气气的人，半儿事情都受不得,开学从他这吃了丁儿大的亏就得找回场子，但撞翻了他的桌子真的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也会别别扭扭地补救，不动色的道歉。
她真的就像城堡的公主,玻璃罩的玫瑰，从小疼爱和呵护下长大，很漂亮干净的明亮灵魂，直接又鲜活,真诚而热烈，让人舍不得让她受委屈。
江起淮拽着她外套帽子上的绒毛往下拉，又把人脑袋给罩进去了：“哪儿那么多问题？”
陶枝眼睛鼻子都被遮住帽子，眼前一片昏暗，她脑袋往外拱：“行吧，我不问了！你撒手！”
江起淮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陶枝赶紧把帽子揪下来，视线的人重新出现：“那……”她顿了顿，试探地说，“我先回去了？”
江起淮没什么反应：“嗯。”
陶枝转往回走。
她走到院门口，拉开门进去，没回头，垂着脑袋装模作地走，脑子想着怎么退场以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最好看。
模特一般都是怎么走台步的来着？
算了，太蠢了。
陶枝原地蹦跶了两下，走到门口，拉开门进去的时候余光偷偷往刚刚江起淮站的地方扫了一眼。
这人早就走了。
陶枝撇撇嘴，脾气很大地“嘭”的一甩上门。
还那想怎么好看呢！
人家根本就不会看！！！
她靠门板上翻了个白眼，肚子咕噜一轻轻叫了起来，她想起自己是打算出去买零食的。
结果碰见江起淮，就给忘了。
她也不想再出去一趟了，干脆脱掉外套进厨房，从冰箱翻出一盒牛奶来撕开，塞进微波炉加热了喝掉。
厨房暖洋洋的，牛奶加热加了两勺糖，陶枝靠岛台上，端着牛奶杯小口小口地喝，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刚刚江起淮拽她帽子的时候，手指碰到了。
冰冰凉凉的。
她站那发呆，季繁一边玩着手机一边下楼，走过来打开冰箱门拿乐，侧头看她一眼：“你一个人这儿站着傻笑什么呢？”
陶枝下意识抬手，扯着嘴角往下拉了拉，无表情地说：“谁傻笑了？”
季繁拧开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明天去学校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我是年纪三。”陶枝扬着下巴说，“是要去接受殊荣的。”
季繁瞅着她开屏的子，提醒她：“单科。”
陶枝把杯子最后一儿牛奶喝完：“了，陶老板说他过两天回国，还给你带了礼物。”
季繁的眼睛亮了亮。
“奖励你跟他打小报告的英勇行为，”陶枝眯眼看着他说，“让你以后再任何我喜欢的那个小男生的动向都要及时跟他汇报。”
“……”
季繁一口乐呛住，别开眼装模作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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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枝睡了个好觉，二天一大早，消失长达两天之久的英语力音再次一楼大厅回荡。
季繁打着哈欠下楼：“不知道为什么，着这个聒噪的女人这儿逼逼小爷我竟然还一种怀念的感觉。”
陶枝咬了一口三明治，没抬头：“你丫就是欠虐。”
他到学校的时候班早自习刚开始，今天是语文古诗文朗读，语文课代表正前站着整顿纪律，后门被推开吱嘎一，很轻的响。
靠后排的人到动静，转过头来。
陶枝含着颗奶糖，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厉双江见音转过来，看见她眼睛亮了亮，嘴巴刚张开：“老——”
陶枝食指抬起来，低：“消啊。”
厉双江一顿头，放下心来，转过去继续读课文。
陶枝摘下书包，抽出语文书，一扭头，就看见付惜灵直直地看着她。
陶枝也看着她，摸摸鼻子，些不好意思。
付惜灵眼睛红了。
陶枝愣了愣：“诶……”
小姑娘突然靠过来，抱住她的腰，闷闷地说：“想你。”
陶枝抬手，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
季繁后边儿看得匪夷所思，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同桌，难以理解道：“你女的都这？”
他同桌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是女的？”
“哦，口误，她。”季繁连着过了两天昼夜颠倒的幸福生活，一时间还没从自己的时区转回来，脑袋些懵。
一堂课是数学，陶枝果不其然被王二叼了一顿。
王二这老师很自己的性格，他也不管学生前两天为什么没来上课，成绩见真章，你没考好，再合理的理由天王老子都不惯着你，陶枝站起来乖乖地训，下课又被他叫到办公室去继续。
数学办公室比物理办公室要大一儿，老师也都刚上班，泡茶的泡茶，聊天的聊天，陶枝老老实实地站王二桌子前。
隔壁数学老师推门进来，跟王二打了个招呼，看见陶枝，笑道：“这小姑娘不是你班那位，英语一个月考到140的？怎么了，犯事儿了？”
“139，完了数学给我考一30分儿，”王二翘着腿一堆卷子挑挑拣拣，“你这个偏科给我偏到马亚纳海沟去了，我数学你哪怕考个英语的零头也行啊，怎么着？这9分你还看不上？”
陶枝觉得王二些瞧不起人：“您我要求也是挺低的。”
王二气笑了：“我倒是想你要求高了，你要是数学考英语那个分儿我倒立着上课，你英语老师这几天嘴角都快乐天上去了，单科年级前十和进步最快的全是她教出来的，你倒是也让我感受感受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了一沓卷子丢过来：“基础题，不会就问，暂时不给你那么大压力，期考试至少给我考及格了。”
陶枝把卷子抱过来。
王二：“见没！”
陶枝老老实实地“哦”了一。
王二一看见她装乖就头疼，上说什么是什么，出了这个门儿还是怎么想怎么来，他摆了摆手：“去吧，别白瞎了你的英语成绩。”
陶枝抱着卷子出去了，一回班，就看见赵明启那边飞奔，手拿着个表格满教室乱窜。
她把卷子放桌子上：“这干啥？”
“运动会。”付惜灵言简意赅。
陶枝了头。
实验的秋季运动会二次月考之后，十一月上旬，是期末考试之前的最后一个大型活动。
陶枝兴趣缺缺，拿起笔来开始做数学卷子。
数学和英语不一，英语凭着语感和基础她还能自己做一做，数学理综这种，大量知识和公式的缺失让她些无从下手。
她把卷子放到一边，还是决先从看书开始，一边琢磨着让陶修平给她找个家教。
读书的时候时间总是很神奇的存，课如果不下去，那一个小时就过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要进去了，那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陶枝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
实验的老师讲课效率非常高，重知识抓得也很准，基本三分之二的时间用来讲课本上的知识，剩下十几分钟让大家做提高题。陶枝些地方不懂，她也没闲着，还是不懂的地方书标出来，全部都记笔记上。
最后一节课照常是自习，陶枝下课的时候转过头去跟季繁说了一，两人换了个位置。
江起淮一回来，就看见小姑娘坐她旁边，桌上摊着一堆卷子，她正翻数学书。
他垂眼站她旁边。
陶枝沉浸自己的小世界，好半天，注意到他已经回来了，仰着脑袋拍了拍他的位置。
江起淮坐下。
陶枝放下书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殿下，课时费二百，工作日加钱。”
江起淮明白了。
他踩着桌杠懒洋洋道：“三百。”
陶枝瞪大了眼睛：“你不如去抢，我找个清华的都不用这个价儿。”
江起淮挑眉：“你又知道我考不上清华？”
“……”
你能。
你最牛逼了。
陶枝翻了个白眼，把数学卷子推给他。
她一整天磕磕巴巴地就写完了一张，没答案以，也不知道写成了什么狗。
果然，江起淮看了两眼，表情都凝固了。
陶枝撑着脑袋：“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江起淮拿起笔，不紧不慢地说，“你提升空间大得让人敬佩。”
“……”
陶枝想把他脑袋塞进桌肚。
江起淮继续道：“你总成绩现想提分非常容易，不用再像上个月一死磕英语，每一门的基础题分数拿到，至少以拿卷上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的分数，比你英语拔高要简单很多，而且理科本来就是会就会。”
“不会就不会，不需要长期的词汇量积累。”陶枝蔫巴巴地说。
江起淮看了她一眼。
脑子还挺清楚。
他没拿书给她讲，直接从题开始了。
每一道题涵盖了什么知识，用了哪些公式，他列得清清楚楚，陶枝遇到不会的就直接圈出来，他再针性讲一遍。
效率最高的一种办。
他讲题的时候语速不急不缓，条理分明逻辑清晰，进去以后陶枝终于明白为什么付惜灵说学神讲题是一种享受。
一个讲得明白，一个理解的快，一节自习课，陶枝就做完了两张。
陶枝飘了。
陶枝觉得就照着这么稳步下去，她下次期考试数学能考150。
两张卷子做完，她放下笔伸了个懒腰，人也从刚刚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子往后靠了靠，从斜后方看着江起淮。
少年正看她刚刚做完的那张试卷，低着眼睫，目光沉静。
他视线停其一道题目上，笔尖过程上一，低淡开口：“这道，公式用得不。”
半天没人搭理他。
江起淮抬起头来。
小姑娘两手臂往前一伸，上半趴着，整个人大字摆开瘫桌子上：“我累了，我脑子都冻住了，好累，无思考。”
江起淮瞅着她，没说话。
见他没反应，陶枝两手摆了摆，趴桌子上耍赖：“需要一奖励。”
江起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是给谁学的：“什么奖励。”
陶枝侧过头来，想了想说：“比如，我做一道题你就夸我一句。”
“……”
江起淮眼神刻薄得明明白白：你做什么梦。
他这个人本来就不会说话，陶枝思考了一下，让他夸人确实也是儿太难为他了。
她撑着脑袋直起，人凑过去，和他拉近了距离。
江起淮没躲，垂眼看着她凑近。
距离近到连睫毛都变得清晰起来。
陶枝仰着头，深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神明亮又直白：“或者我做题你就抱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