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咕噜噜
第二十五章
陶枝跳下了公交车,在公交车站的位置站了站，后沿着街边往前走。
夜公交擦着她继续往前行驶，街两边各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亮着灯，照亮了昏黄的路。
她前成绩好的时候,最开始她已经不太记得了,可能还会得到夸奖的,慢慢的,这好像就变成了理所当的事情。
倒季繁偶尔有哪一次考试及格了,季槿就会非常高兴。
没有人告诉过陶枝，只要努力过,就算没有得到成绩，也可值得得到奖励的。
对于她说,实里的每一件事在告诉她，始终结果比过程更重要。
陶枝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江起淮这里得到不同的答案。
也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因为这种事情，这种方式,得到一点点小小的肯。
心脏还在胸腔里乱窜，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胸口，像在安抚着一只慌张的小怪兽。
江起淮只顺着她“幼儿园的老师会教导小朋友努力的重要性”那句话说下去了而已,她不知自己有什么好无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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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那一刻，那一瞬，被他那双琉璃似的透彻睛看着的时候,心脏跳得非常快。
冷风袭冷了发热的头脑，陶枝深吸了一口凉气，抬手又揉了揉脸颊，唇角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扬起。
她哼着歌，心情很好地蹦跶着往家里走。
进家门的时候，季繁正抱着手机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打110报警。
门锁叮铃一声响，陶枝拉开门走进，就听见季繁的声音严肃而郑重：“对，对，十六岁，女孩子，从放学到在，失踪了四五个小时了，我怀疑被人暗杀了。”
“什么自己吓自己？绝对不警察叔叔，她平时性格还挺招人烦的，树敌不。”
陶枝踩上拖鞋，伸着脖子往客厅里看了一。
季繁声音一顿，直勾勾地看着她：“——不好意思警察叔叔，人了，误会一场，麻烦你们了，祝你们事业有成。”
季繁把电话挂了，手机丢到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陶枝。
陶枝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呢？”
“报警，”季繁说，“给警察叔叔打电话跟他们说我姐姐失踪了，四五个小时，不知还活没活着。”
陶枝：“……？”
“期微信不QQ没反应，打电话过去电话还关机。”季繁继续说。
年板着张脸看着她，声音倒挺平静的。
“那我电话之前不被王二没收了就一直关机的吗，”陶枝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把包丢在另一边沙发上，抬手去够茶几上的椰奶喝，“而且我放学的时候跟顾叔说过了呀，我去跟同学学习去了，晚点自己。”
“我知，”季繁人砸到沙发里，“顾叔说个男。”
陶枝拉开易拉罐拉环的动作顿了顿。
季繁又爬起凑过去，警惕地看着她：“你不又交新男朋友了？”
陶枝一口椰汁差点没从嘴里扑出。
“什么叫又交新男朋友了？”陶枝抬指，戳着年脑门儿往后一怼，又给他重新戳沙发里了，“我真的去学习的，你为我像你呢？正事不干身边花花草草一堆堆的。”
“我这不转学了，也啥没了，”季繁挣扎着再一次爬起，突正经地看着她说，“枝枝，你别喜欢男人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陶枝：“……”
陶枝不知她这个弟弟突又发什么疯。
“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就老陶同志了，不还说分就跟妈妈分开了？”季繁漫不经心地说，“男人心里总会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这季繁头一提起这件事。
他搬一个礼拜，没过陶修平，陶枝也没提起过季槿。
双胞胎之大概还有那么一点点心灵感应的，虽她跟季繁的默契度从小就低得令人发指，年看了她一，说：“妈妈在挺好的，她说她最近有点忙，过几天抽个时看看你。”
过几天看看你。
就好像对一个亲戚家的小孩儿说的客套话。
陶枝捏着椰汁罐子的手指缩了缩，后椰汁放在了茶几上，垂起身，拽起包袋子：“困了，今天起太早，”陶枝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早点睡吧你，别没事儿干折磨警察了，你这叫报假警，要被抓起思想教育的。”
季繁趴在沙发上动作很大地朝她做鬼脸，陶枝假装没发，上楼卧室，关上了房门。
她把包随意丢在地上，走到后走到床尾的小沙发前，整个人大字型躺倒进去。
之前在外面折腾着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一个人安静地躺下，她才觉得累。
陶枝觉得自己这一天实在过得一波三折。
她抱着抱枕摸出手机，点开，欣赏了一下她重新到手的五十万欢乐豆，后又点开微信，给江起淮发了个信息。
【枝枝葡萄】：滴滴。
【美女扛把子江起淮】：1
陶枝双臂高高举起，看着手机屏幕亮了一会儿，后灭掉。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柔软的沙发背里。
心情莫名其妙地，好像比刚刚好了一点儿。
-
陶枝被闹铃声吵醒的。
柔的音乐声从她身体下面隐约传出，陶枝半眯着，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摸了好半天，从屁股下头抽出手机，点掉了闹钟。
手机丢到一边，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周末的清晨一片静谧，陶枝嗓子睡得有些痛，浑身发酸，她撑起手臂抬了抬身，才意识到自己在沙发上就这么没盖被子睡了一晚。
连衣服没换。
她揉着睛坐起身，缓了一会儿，光脚走进浴室。
理石的地面冰凉冲淡了睡意，她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居家服，有些头重脚轻地走下了楼。
张姨正在拿着吸尘器打扫卫，她一般周末会睡懒觉的，早餐还没有弄，看见她下，张姨有点惊讶：“枝枝起这么早。”
陶枝“嗯”了一声，声音哑得有些吓人，张姨赶紧走过：“枝枝怎么了，感冒了？”
“好像有点儿。”陶枝带着鼻音说。
“那等会儿阿姨给你煮个粥，吃完了你吃点儿药。
她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进玻璃杯里塞进微波炉。
等牛奶的功夫，季繁晃晃悠悠地下了楼。
年带着青黑的圈儿进厨房倒水，看起挺精神：“你怎么起这么早？”
陶枝看了他一，嗓子疼得不想说话。
季繁有些稀奇地看着她：“精神这么差，你也通宵打游戏了？”
微波炉“叮咚”一声转好，陶枝身，端着牛奶上了楼。
季繁被彻底无视，打了个哈欠看向旁边走进厨房里的张阿姨：“她怎么事儿？”
“有点儿感冒，”张阿姨洗着锅子说，“我等会儿煲个粥再冲个冲剂给她送上去，这几天咱们吃点清淡的。”
季繁点点头，举起手：“我给她送。”
陶枝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
本为只因为换季又一晚上没盖被子着了凉，结果第二天晚上还发起了高烧。
顾叔连夜接人去医院，又找了家庭医挂了吊瓶，热度才褪下去。
她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季繁就给她当了几天的狗。
卧室里，陶枝蔫巴巴地缩进被子，嫌弃地看着小托盘上的一碗白粥：“太烫了。”
季繁舀起一勺，给她吹了吹。
“冷了，”陶枝嫌弃地说，“你怎么不放冰箱里拿出再给我喝？”
季繁：“……”
“我在脑子里就八个字——忍辱负重，德报怨。”季繁把勺子放下说，“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发高烧，你怎么对我的吗？”
陶枝哑着嗓子：“我细心地照顾你？”
“你怕我传染你给我戴了五个口罩。”季繁一边舀着粥一边说，“差点没他妈把小爷给憋死。”
“……”
陶枝有些想笑：“那那时候我不小吗，你学校里帮我请假了没？”
“请了，”季繁说，“王褶子还不相信我，给老陶打了个电话确认的，这学校也太变态了，怎么连不学习的也管啊，王二在抓不着你开始折磨我了，天天让我上黑板做题。”
季繁哀怨地叹了口气：“你这两天能好吗，快点帮我分担一下火力。”
陶枝没说话，看着他。
年一边说屁话一边小心地用勺子搅着粥，热腾腾的雾气后睫低垂，看起难得地安静。
“季繁。”陶枝忽叫了他一声。
季繁没抬头：“嗯？”
陶枝他：“你这次还会走吗？”
季繁愣了愣，抬起头，有些嘲讽地笑了笑：“谁知，我说得算吗。”
“你别走了，”陶枝半张脸缩在被子里，小声地说，“姐姐想看着我们阿繁长大。”
她从没说过这种话，年的耳尖瞬通红一片，他手里的粥碗往托盘上一放，有些不自地别开了视线：“只比我大几十分钟的人就别装大人了，快点喝你的粥！不我就真给你放冰箱里了啊！”
-
陶枝又在家里躺了几天才好利索，周五跟季繁一起去了学校。
实验一中的第一次月考在十一长假前的最后两天，陶枝缺了一周的课，再去学校的时候月考座位表已经出了。
考场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分，一班的学基本在前面几个考场，陶枝上学期的考试差不多睡过去的，在最后一个考场，江起淮季繁转学的，没有成绩，跟她在同一个考场。
整个班里就三个人在最后一考场，跟这个好学扎堆的大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厉双江一见她就直接张开了双臂：“老大！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陶枝抬手，在他背上猛拍了一下。
厉双江被拍得整个人往前窜了一步，捂着胸口咳嗽：“我们老大还那么的元气十足，我放心了，你不知你没在这一个礼拜繁哥被王氏双煞折磨成什么样。”
季繁坐在后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老子他妈在学校被折磨完还要家被这个病号折磨，我们家枝枝发个烧就公主，她要星星小爷得上天给她摘下。”
厉双江闻言又跑到最后一排去要拥抱季繁，给他一个贴心的自好兄弟的安慰。
厉双江：“繁哥，你才真正的男人。”
季繁：“老厉，还你懂我。”
两个男在那里深情地抱成一团，旁边坐着个天大冰柜，连看没看一，不受到任影响地释放着冷气。
陶枝看了他一。
她跟江起淮最后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那个言简意赅的“1”上，她人在家的时候也没闲着，在美女正联盟厉双江付惜灵他们俩聊得热热闹闹，也没见这人在里面说过一句话。
厉双江跟季繁抱在一起对着恶心了好一会儿，终于撒开了手，江起淮：“对了，淮哥，你明天月考不不？”
江起淮应了一声：“嗯。”
陶枝愣了愣：“还能这么光明正大的逃考试？”
“淮哥要去那个竞赛吧，时冲突了，王褶子说让他晚上学校单独把上午的考试补上，好像。”厉双江说。
陶枝有些难置信。
竟会有人明明能逃掉考试偏偏不，非得晚上把考试补上。
就一得装这个逼。
这也学霸的一种修养。
季繁因为几百年前打架没打过江起淮，在遇到他的事情的时候心儿就会变得特别的小，不放过任一个可找茬的机会，在旁边也不知在嘲讽谁：“你为所有人你一样，能考三百分就不考三百一，人学霸可一分得争取，懂吗？”
陶枝翻了个白：“换你能光明正大旷了考试，你逃不逃？”
“一码归一码，”季繁一脸理所当地说，“我当逃。”
陶枝：“……”
-
分了文理科后月考只占一天时，上午语文英语，下午考数学理综，考试时比平时的到校时要晚一点儿，八点钟开始。
陶枝季繁早早到了教室，最后一个考场的氛围在哪个学校差不多，季繁在一班艰苦的环境下被折磨了半个月，到了熟悉的环境终于如鱼得水，跟他前后左右的差们聊得热火朝天。
陶枝按照座位号找了一圈儿，她的位置在倒数第二排靠中的地方，后面隔着几个人季繁，季繁再后面的桌子空着，应该江起淮的位置。
没到考试时，教室里空着一半的位置，好多人还没。
监考老师一个坐在前面玩手机，另一个也还没到，陶枝从空空的包里掏出中性笔涂卡笔，又抽了张白纸。
监考老师抬头看了一，拖着声说：“到了的同学不要大声喧哗，手机该交的交上啊，后面那个男，别唠了，一早上就看你上蹿下跳的到处唠，你交际花啊？”
陶枝从校服口袋里抽出手机划开，刚要关机，想了想，先点开了微信，打算给奖励过她的某人送去一点宝贵的祝福。
【枝枝葡萄】：我怕昨天的祝福太早，又怕上课铃响起的鼓励太晚，因为监考会没收手机，所在那个时刻即将临之际，给您送上最真挚的祝福，祝您的竞赛成绩金鸡独立，鹤立鸡群。
江起淮那边应该也还没开始，没两分钟，陶枝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美女扛把子江起淮】：看看你用的成语，后担心一下你自己的语文考试。
还那么的刻薄。
陶枝撇了撇嘴，继续打字。
【枝枝葡萄】：担心担心自己吧殿下，本宫当早有准备。
她一行字打完发出去，想起了之前这个称呼导致的乌龙，脑袋一空，也不知在心虚些什么，赶紧飞快地解释。
【枝枝葡萄】：我这个本宫公主大人的意思，公主也这么自称的！希望你的想法不要那么肤浅。
她刚想顺便帮他科普一下，其实殿下这个称呼也公主殿下的意思。她之前关于李淑妃的事情只发散了一下思维。
其实咱俩异父异母的好姐妹。
我绝对没有包藏其它非分之想的。
嗯，合情合理。
陶枝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点亮，刚想继续打字，手机在她手里又轻轻震了一下，打断了她的动作。
陶枝目光往上移了移，看上去。
【美女扛把子江起淮】：嗯，那考好点儿，公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