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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大明:父慈子孝,卖父求荣 > 第580章 百姓都吃饱了吗?
事情真的闹大了! 皇帝亲农,本是应有之意。 但从礼法制度上来说,也不是要求皇帝随随便便什么时候都扛着一把锄头下地干活。 每年开年之后,朝廷就会进行一系列的祭祀活动。 皇帝也会在开春之日,亲下田地耕种,以示亲农。 现在不节不年的,皇帝竟然也扛着把锄头下地,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可现实就是,连皇帝都开着扛着锄头刨地了,文华殿前的其他官员便更不敢偷懒了。 哪怕他们原本只是做做样子。 可现在不光是皇子亲农,就连皇帝老子也开始刨地了,他们再不能偷懒。 有几分力,就得全都用在眼前这块地上。 朱翊钧更是提溜着他那只装着石子的竹篮,一溜烟的就窜步到了朱载坖跟前。 首发尽在www.9biqu。com 小屁孩仰着头,满脸的骄傲。 “父皇,儿臣今天一直在捡石子,那边还堆了好多。” “都是儿臣从地里捡的!” 朱载坖这会儿已经慢慢适应了用锄头刨地,见到儿子提着装了不少石子的竹篮,脸上露出赞许的笑意:“钧儿若是累了,可以在旁歇息会儿。” 朱翊钧立马将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我不要!严师傅说了,谁干活干得好,就能得到夸奖和赏赐。” 一旁已经带着人快要将文华殿前半边地弄完的严绍庭,顿时满脸黑线。 自己说的意思可不是这样的! 这小屁孩定然是因为自己想要好处,才扭曲了自己的意思。 他连忙上前,躬身作揖:“微臣参见陛下。” 朱载坖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这孩子如今痴迷甜食,整日都在想着瞒过他母妃多吃些。” 对自己儿子那点尿性,朱载坖还是一清二楚的。 不说儿子一撅屁股会拉什么屎,至少也知道这小子是没憋什么好屁。 朱翊钧仰着头,见父皇挑破自己的小心思,立马憋着嘴满脸的不乐意。 朱载坖却不管儿子,看向在场刨地干的热火朝天的众人,笑着说道:“朕虽然不常农事,也知道农耕有序,今日还是早些将这两块地刨好整平,想来明日就可以洒肥而后选种栽种了吧。” “我要种红薯!” “钧儿最爱吃甜甜的烤红薯了” 一听到要种庄稼,朱翊钧立马举手欢呼。 朱载坖依旧是满脸笑容:“那就种上些红薯。” 皇帝说话间,周围官员自然是一边继续刨地,一边悄悄的注视着。 朱载坖扫过众人,朗声道:“朕忙于国事,无法日日亲农。但今日太子少保授业农事,却让朕深感惭愧。一国之君,何以远农?往后皇子于文华殿读书,每日都要亲农。这块地便算是皇子的一份课业,待秋日来临,朕与诸卿一同考校皇子课业。” 这算是当众定下了朱翊钧今年读书之余,还必须要耕种文华殿前这块地的事情了。 这是大义。 既然皇帝都开了口,没人敢反对。 严绍庭与高拱等人则是躬身作揖。 “皇上圣明。” 朱载坖却是摇起了头:“朕不过允了一桩事而已,何来圣明?若当真这般议论,该是天下百姓最是圣明,是他们每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耘天下,才有了仓禀实。若这殿外一块地能有收获,若能以此叫天下人心系农事,方才不负朕今日给皇子增添课业之意。” 瞧着朱载坖满脸感怀,一副杞人忧天的模样。 严绍庭不得不在心中默默感叹着,果然只要是个人坐在皇帝的位子上,所想的事情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就会和过去大相径庭。 哪怕是个平庸之辈,只要不是昏君,当了皇帝也会不由自主的开始将所有的事情和江山社稷、天下黎庶联系在一起。 就在皇帝感怀天下的时候。 高拱忽然放下手中钉耙,站了出来。 “皇上圣明无双,心系天下,担忧黎庶,此乃仁德仁政所致。” “臣奏请,皇上今日当以皇子亲农耕耘为机,降旨传谕天下,明嘉隆新政,清查天下田亩,查明荒地、隐田,换耕于民,使仓禀实、国家富裕,百姓再不受饥寒碌碌之困。” 任谁也没有想到,首辅高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如此巧妙的站出来再说这件事情。 度田! 虽然先帝在位的时候就已经降旨,但如今朝中嘉隆新政依旧是聚焦在整饬吏治上。 没想到高拱会在这个时候,忽然重提度田。 看他的模样,显然是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嘉隆新政从整饬吏治一事上转移到度田一事中去。 高拱是要推进新政深入下去。 李春芳顿时目光一闪而过,眼底浮出几缕焦急和不安。 几乎是同时。 赵贞吉和高仪两人默契的躬身抱拳。 “臣附议。” “时逢新朝,陛下御极,朝廷当再开新颜。国朝已有二百年,传承数代,天下田亩之数早已挤压,此时当查明天下田亩,重新厘定田政,梳理田赋。” 高仪是高拱推荐入阁的,当高拱开了口,他自然要紧跟而上。 赵贞吉则是在内阁负责户部等事宜。 而他之所以入阁,也是严家以他清查江南田亩之功推荐入阁。 这是他的本差。 自然也要大力支持。 见到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支持,李春芳赶忙站了出来。 不能让更多的人表明态度,附议度田一事了。 李春芳满心担忧,沉声道:“启禀皇上,度田乃先帝立下的旨意,如今朝政用新,自然是要清查田亩,革除旧弊。但此事甚大,便是臣等在中枢呼应,地方上却是盘根错节。若匆忙交办,恐怕各地都会有反对之声再起,难免会引发乱子。且不论两京一十三省,若要一并查明现有田亩,需要耗时多少,需要人力几何。臣以为,不如借鉴严少保当初之言,新政择几处府县试点,期间亦可查缺补遗,防范于未然。待试点无虞,自然可以慢慢铺开。” 高仪当即双眼瞄上李春芳:“李阁老,度田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清查田亩,还耕于民,百姓得了实惠,家中存粮增多,朝廷也得了实在,每岁田赋增添,如何就会引发乱子了?难道要因为某些个过去多占了好处和利益的人,就要将这等大好事缓办?如此,岂不是要让这些坐享其成之辈,继续多得好处?” 回怼完李春芳后。 高仪又转身看向皇帝。 “陛下,臣以为朝廷必须尽早度田天下,凡有反对之声,则必然是身系利益之辈。寻常百姓,乃度田之后方才得利之人,如何会反对新政度田?更不可能不懂我皇仁政,唯有那等窃以私利者方才心生不满。臣进言,朝廷新政度田,若有反对阻拦者,当以严法论处!” 高仪一番话说完。 高拱立马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 什么乱七八糟的反对和乱子。 谁敢反对,自己就法办了谁。 李春芳却不能不反对,再次开口:“皇上,臣非阻拦新政度田之策,乃天下九州万方,情形复杂。此事当缓办而不可用急,当徐徐图进而不可一朝铺开。便是要法办反对之人,也不能明知地方皆存不满仍要全数推行,届时天下生乱,朝廷又如何能有精力尽数镇压?怕是要首尾不顾,顾头不顾尾。诚不如缓缓操办,一地一地推之,待朝廷占据大义大局,方可如鱼如海,一朝席卷天下,度田九州。” 这就是反对派的厉害之处。 从来不会正面反对,只会从别处旁敲侧击,各种举例论证。 可最后,他们目的却就是要坏了事。 而且李春芳这般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天下一府一县出了问题,生出乱子,朝廷可以轻轻松松的镇压平定。 可若是天下皆乱,朝廷根本就没有精力和办法去处理。 高仪目光紧锁,思考着该如何反驳李春芳的话。 赵贞吉则是双眼扫视在场。 果然不多时。 他就见严绍庭挪动了一下脚步。 “李阁老操事稳重,心系黎庶,不愿地方生变,实乃高义。” 在众人不解中,严绍庭笑眯眯的看着李春芳,口出夸赞。 就连李春芳本人也是心生疑惑。 严绍庭可不像是会夸赞自己的人。 不过很快。 下一秒。 严绍庭便脸色一变。 “李阁老事事求稳,度田一事也要试点,缓缓推行。” “可天下百姓如今都已经吃饱肚子了吗?” “难道李阁老要等到百姓们一个个都因为吃饱饿死家中,再去度田,清查地方田亩,还耕于民?” “恐怕等到那个时候,这些地也没人去种了!” 此言一出,众人侧目。 百姓都吃饱了吗? 这可是个答案明确的问题。 李春芳更是满脸怒色。 不过他也不负能官居内阁大臣的人。 李春芳当即一挥袖袍:“严少保这话却是偏颇,不过想来严少保终究年轻,年轻则气盛,说话自然会时有偏激。” 这一下,就连朱载坖也侧目看了眼李春芳。 没想到李春芳竟然会这般不留情面的指责起了严绍庭。 而他却是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大明朝如今四海升平,严少保更是在不久前收复河套旧地。现如今,又如何能说天下百姓会都饿死,导致田地无人耕种?若当真有这等事发生,岂不是在说我大明朝要亡了?” 一顶大帽子瞬间就被反扣在了严绍庭的脑袋上。 袁炜当即脸色一变:“李阁老!此话如何能轻易乱说!” 李春芳却只是淡淡的回眸看了眼袁炜,而后笑着看向严绍庭:“严少保觉得,朝廷如今政令通畅,君上圣明,中枢百官贤能,便是地方上偶有百姓因贫饿死,可难道天下百姓都会在这三五载里饿死?” 瞬间。 袁炜等人无不是面露担忧的看向严绍庭。 这就是个天大的文字坑。 只要严绍庭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连续出手的李春芳坑进去。 严绍庭也是有些恼火起来。 没想到这个李春芳不光是有甘草之名,竟然还和严世蕃一样,擅长揪着一个问题让死了逼问对方。 自己只要一个答的不好。 那就是在妄加僭越,言称天下民不聊生,百姓困苦,国家要亡。 就在严绍庭思考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 胡宗宪看了眼他,而后在旁用锄头刨了一下地:“民生多艰,不论天下黎庶如何,朝廷自当有勇往直前的锐意,若是连这等意志都不曾有,半分革新之意,等落到两京一十三省下的府县,便要大打折扣。更遑论……” 这位在中枢内阁历来只关注兵事的阁老,抬头看向神色不明的李春芳。 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但百姓等不得。” 从吃不饱变成等不得。 这就是胡宗宪为严绍庭圆的话。 有了胡宗宪打底,袁炜立马眼前一亮:“是啊!是啦!百姓又如何能等得?如今天下安平,可也不是没有那困苦的过不下日子的人。若朝廷能早一日度田,将清查出的藏有情蔽的田地还于百姓耕种,或许就能让他们早一日过上安稳日子。早一日去做,便能少饿死几个人。天下人的命是命,一两个人的命,岂能不算作是命?” 内阁中。 高拱和高仪一唱一和。 他们度田是目的,但更重要是借度田进一步整饬吏治。 这一点李春芳看的明明白白。 而袁炜、赵贞吉、胡宗宪三人,则是为了保住严绍庭,亦是为了给高拱、高仪递话,推行新政,将自己孤立起来。 李春芳一时间心中满是懊恼。 可如今自己在朝中却又是独木难支,放眼望去皆为逆党,唯有自己一人独抗清流一派。 但他仍不打算退让,当即看向众人询问道:“不论用急还是用缓,嘉隆新政,度田在其中。可若是朝中急于求成,惹得地方生乱,百姓哀哀,届时这等罪责,又该何人担下?” 说完后。 他的双眼一一看向高拱、袁炜、赵贞吉、胡宗宪、高仪等人,最后落在严绍庭身上。 既然拦不住,那就提前将责任分好。 而只要这些人愿意担下责任,自己就有办法惹出事来,顺势而为将他们拖下水。 然而却也就是此刻。 严绍庭忽然是朝着李春芳躬身作揖。 “李阁老教训的是。” 这份举动,赫然是要向李春芳低头承认错误。 旁人不知道严绍庭这又是何意,连带着朱载坖都面露不解。 李春芳更是眉头皱紧。 严绍庭却抬起头笑着承认道:“方才阁老说下官年轻气盛,行事容易冲动。下官如今想来,确如阁老所说。然而国家做事,却不可冲动,万事皆要求稳。下官拜谢李阁老赐教指点。” 说完后,他又模样毕恭毕敬的朝着李春芳躬身作揖。 李春芳满脸诧异,虽然心中存疑,可面上却还是挤出笑容,连连摆手。 就在众人真的以为严绍庭是要当众退让的时候。 严绍庭忽然转身,又朝拜向在场的皇帝。 “陛下,如李阁老所言,国家行事不可操之过急,李阁老进言嘉隆新政度田一事当缓行,择试点而为。臣深以为然,亦如此,臣当附议李阁老,再进言。” 本就心中存疑的李春芳,顿时心下一紧。 朱载坖却是扫了一眼他,而后笑眯眯的点头道:“准卿进言。” 严绍庭心中冷笑了两下。 他的余光注视着李春芳。 在众人注视下,他缓缓开口。 “臣以为,嘉隆新政度田一事,当如李阁老所言,不如选南直隶及浙江辖下州府县,诚如李阁老今日之言,新政缓行,择地试点而为。” 紧随严绍庭之后。 众人脸上无不是闪过一抹大有深意的笑意。 不少人更是紧随其后躬身抱拳。 “臣附议!” “臣亦附议!” “臣附议,当如李阁老所言,择南直隶、浙江两省试点度田之法!” “……” “臣附议!” ………… 月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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