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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所爱(3) “许刃, 有件事, 我想跟你坦白。” 坦白? 这个词用得有些重了。 许刃回身, 看向了她:“你要跟我说什么?” 吴霜朝着许刃走近了几步, 咬着下唇, 纠结了很久, 话还没说出来, 眼泪就留下来了,许刃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不至于吧! 几个老师从办公室走出来, 见吴霜对着一个男人哭了起来,都不由得侧目,低声私语。 许刃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额头:“吴小姐, 你……” “许刃, 对不起!” 吴霜对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一秒记住www.9biqu.com 许刃被吓得又往后退了退,摸着胸口惊魂甫定。 “你这是…” “你出事的那天, 给程池打了一个电话, 那个电话是被我挂断的。” 她捂着嘴, 眼泪顺着手指缝滴滴答答地流淌:“那时程池在洗澡, 我…我挂掉了电话,还删除了聊天记录。” 许刃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那天下午, 他给程池打了电话, 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如果她接了,也许, 他不会那样冲动,一刀割了张强的喉咙。 也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是,没有如果。 “许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吴霜泣不成声。 然而,对不起并没有什么用。 沉默。 许刃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一声,问她:“程池不知道这件事?” 吴霜抽泣着:“她…她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她。” “那么,不要告诉她了。” 吴霜红着眼睛,诧异地看着他,不明所以:“为…什么?” 就在这时候,下课铃拉响了,程池拎着电脑从教室里小跑出来,满心雀跃,在走廊边左顾右盼寻找许刃,远远地看到吴霜和他在一起,吴霜眼睛红红的,似乎还哭了。 她的脚步顿了顿,没有走上前去,而是转了个弯,拐进了办公室。 许刃见程池出来,看了看吴霜,道:“已经过去这么久,追究这些,并没有什么意思,我不想她再为这件事难过,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他说完,转身便走,身后,吴霜突然叫住他:“许刃,你…不恨我吗? 是我害了你…” 许刃脚步顿住。 因果,还是偶然。 许刃已经无法判断,他脑子里很乱,他的一生中恨过许多人,那些看不起他的,欺负过他的,他曾经睚眦必报,谁欺负过他,他必定会叫他付出代价,比如王坤,比如程厉铭。 然而最终,这些代价,是报偿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现在,他累了。 许刃终究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离开了。 — 程池走到办公室的饮水机边,拿保温杯接了温水,转身便见许刃倚在办公室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程老师,放学了吗?” 程池走过去,将水杯递给许刃:“等了很久吧,喝水吗。” 许刃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程池又说:“可以的嘛,许老板,魅力不减当年呵,我们语文组的扑克牌脸大主任,一见着你,都能眼泪汪汪的。” 许刃放下水杯,轻笑了一声:“人家都已经结婚好几年了。” 程池拎着电脑包走出门,悠哉悠哉地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许刃追上来,接过了她手里的电脑包:“你跟她吃哪门子歪醋呢。” “谁说我吃醋了?” 程池溜达出校门口:“我这个人,开明的很,老朋友嘛,见个面,聊几句,想到过去的情分,掉几滴眼泪,很正常的呀!” 许刃乐呵呵地跟着她,知道她这事闹小别扭,索性拉住了她的手:“我跟她能有什么情分,左不过认识的人罢了,我跟你才是老情人,手拉手肩并肩屁股对屁股,睡过觉的情分。” 他说着手落到了程池的腰上。 程池敏捷地躲开,骂了声:“死流氓。” 两个人打打闹闹上了车,程池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你跟吴霜聊什么了? 她还对你哭。” 许刃打开手机浏览股票,漫不经心地答道:“聊了点过去的事,聊了些牢里的事,她说我真可怜。” “然后就哭了?” 程池显然有些不大相信。 “女人家嘛,心软。” “她以前还是挺喜欢你的。” 程池没有多想,转移了话题:“今儿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就做你最拿手的呗,只要别把咱家给烧起来。” “少瞧不起人。” 程池哼了一声。 “不过家里基本不开伙,什么都没有,得去趟菜市场。” 许刃说。 程池方向盘拐了个弯,朝着最近的菜市场驶去。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手机屏幕上,上面波动着股市的行情,见许刃看得专心,程池好奇地问他:“刃哥,你总资产有多少?” 许刃抬头看了看程池:“这话题,敏感啊!” “切,不说算了。” 程池别别嘴:“谁稀罕知道。” “反正养得起你就是了。” “谁要你养。” 程池翻白眼:“别看不起人。” “行行行,程老师,你是光荣的人民教师,能看得上我这投机取巧的资本家,那是我的光荣,咱谁也不养谁,一块儿开创美好生活,携手奔小康。” 程池嗤笑:“德行。” — 程池在菜市场东挑挑西捡捡,买了些青菜土豆芋头什么的,想起来,许刃喜欢吃鱼,便又到水产摊位买了鱼。 “这鱼怎么买的?” “十五。” “这么贵,少点呗。” “大河的草鱼,刚钓上来的。” 程池笑:“看着可不像呢? 别欺负我不认识。” “成成,十块给你。” 鱼贩子终于妥协了:“卖完这条我也好收摊。” 程池掏出零钱包,从里面拿出了十块钱递给鱼贩子,鱼贩子问:“切片还是切块?” “不用,我自己拿回去切,我做藤椒鱼,片儿得薄一点。” “成。” 鱼贩子装进口袋递给程池,许刃随即接过来,鱼贩子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小伙子,有福气啊,媳妇这么漂亮,还能干。” 许刃笑:“是,能干。” 她的确能干,很“能干” 程池看着许刃嘴角那么邪笑就知道他又想歪了,翻了个白眼,一个人朝前走去。 “哎,媳妇儿。” 许刃追上来。 “谁你媳妇。” 程池骂:“臭不要脸,小心咬着舌头。” 许刃走在她身边,淡淡道:“我记得以前某人好像说过,包里可不揣零钱的。” 程池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记着?” 那是在峨眉山上,许刃将多给的几十块导游费还给程池,程池说的话。 许刃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过耳不忘。” 这三年在里头,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跟放电影似的,在许刃的脑子里,过了几百遍几千遍,那是他撑下去的唯一寄托。 “程池,那时候,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 程池坐进车里,抬眼问他。 “你故意装冤大头,给我敲竹杠。” 程池的确是故意的,但她才不承认,故意反问:“当我傻啊?” “你不傻。” 许刃看着窗外,嘴角的笑意渐渐晕开,他声音低醇,喃喃道:“你只是善良。” 程池脸红了红,不大好意思,索性便不说话了。 厨房里,程池系着白围裙,拿着锅铲,炒菜做饭,许刃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熟练的架势,心里头感觉是真的温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竟能吃上程池做的饭。 他走进厨房,从后面环抱住她,将脸贴在她背上,喃喃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程池手里的锅铲顿了顿,然后将鱼给翻了一面,说:“给你做个饭,就幸福了,太容易满足了吧。” 许刃的手,移到了下面,开始扒她的裤子,沉声道:“那再加深一下。” 程池推开他,把他赶出了厨房:“死男人,做饭呢!闹什么!” 温柔贤惠,似乎与她沾不上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穿上围裙的做饭的样子,许刃就想上她,特别特别想。 他在客厅兜了一圈,站不是的坐不是,最后又钻进了厨房,拿着案板上的菜走到水槽边冲洗:“我来给你打下手。” 程池瞥了他一眼,笑说:“许刃,你要真这么闲不住享不来福,以后这家务活,就都给你了。” 许刃放下手里的菜,都到她边上,附身笑看着她:“还没过门呢,就跟我讨论起家务活了,程池,要不咱们商量商量,定个日子吧。” 程池笑了笑:“许刃,这求婚可简陋了点。” 许刃直接否定:“咱们这关系,还用求?” “滚!” 许刃被程池轰出了厨房,他摸着包里,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微微敛了敛眸,叹了一声。 还差一点,刚刚只差一点,他就要单膝跪下了。 可是不行,那件事,在她知道知道真相以前,他不能这样做。 可他是真的怕。 — 程池烧了个鱼,又做了几样家常的小菜,摆上了桌,许刃拿起筷子尝了尝,说:“嗯,我媳妇手艺,没得说。” “得了。” 程池给他添了碗饭递上来,坐到了他的对面:“我以前给留校的小朋友做大锅饭,跟村里的妇人学的手艺,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把菜给炒熟,至于味道,勉勉强强能入口,却算不上什么美味。” “这么谦虚?” 许刃笑说:“可是我觉着,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哎哟我刃哥这小嘴儿甜的。” 程池脸上更是笑得开了花,见他夹起鱼肉,连忙止住,给他拿来了空碗:“吃鱼用这个装,当心刺混到饭里头。” 许刃乖乖换了碗,心里乐得不行:“我媳妇真体贴。” 程池哼了一声:“不跟我正儿八经求婚,就别媳妇媳妇地叫,不带这么占我便宜。” “真想嫁我啊?” 程池闻言,将碗往桌前一推:“怎么,不想娶?” “想,做梦都想。” 许刃给她夹了菜,又说道:“不是怕委屈你吗。” “许刃,别说你现在成了小老板,当初你要是不那么混蛋,就算蹲大狱,我也能拿到户口本跟你把证扯了。” 许刃拿筷子的手突然僵了僵,嘴里嚼着几颗饭,沉默了片刻,然后摸到她的手,用力抓了抓,沉声道:“是,是刃哥混蛋,以后刃哥铁定对你好,过去的委屈,都给你补上,只要刃哥这条命在,把你往死里疼。” 程池心里夹了蜜,推了推他的手:“别急着表白,饭菜都要冷了。” 晚上,许刃抱着程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程池拿着遥控器,换到了一个情感调解节目,关于婆媳关系的,丈夫夹在里面左右为难。 程池边看边点评:“这婆婆看媳妇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许刃将程池往怀里又紧了紧,随口点评:“估摸着待会儿得打起来。” 程池换了个台,许刃说:“别换,那个挺好看的。” 程池又把台转回来,失笑:“你这么喜欢看人家撕逼,唯恐天下不乱啊?” “也不是,就是觉着,抱着你窝在沙发里面,看家庭伦理的节目,特温馨,特有家的感觉。” 许刃说这将脑袋迈进了她的鬓间,深深地呼吸着,然后吻了吻她的耳朵:“特别想和你有个家。” 程池倚在他宽阔硬实的胸膛里:“许刃,你想要个宝宝吗?” “你不提这茬我都忘了。” 许刃说:“大一那会儿,你把我骗得够惨的,老子真以为…” 得,时隔六年,那时候没机会,现在要跟她算账了是吧! “我那还不是迫不得已,再说,谁让你自己瞎猜,我就顺水推舟我……” 许刃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我妈死的时候,我都没哭。” 他这辈子,就哭过那一次,进监狱他都没哭。 可那天晚上,他为自己的无能,要不起那个孩子,哭了。 “许刃,我错了。” 程池跟他服软认错,乖乖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要不,要不咱们将错就错……”她说完,便凑过来,捧起他的脸,一口咬住了他的唇,他的嘴里,总有烟草的味道,很浓烈,她迷恋他嘴里的味道。 “生孩子不是小事。” 许刃将她压倒在沙发上,吻住她:“不能这么随便。” 就在这时候,程池的电话响了起来,许刃正要起身,她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又给拉了回来:“不管。” 两个人在沙发上纠缠了一阵,电话断了又响,烦得很。 终于,许刃还是起了身,从她的包里摸出电话,看了看,然后递给她:“嗯,你爸的。” 程池顾不得衣衫凌乱,手忙脚乱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忐忑地接起了电话:“爸。” “你是不是打算直接跟着许刃那臭小子过了,这么多天,家也不回,老爸也不要了?” 程正年声音听上去很是气闷。 “爸,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明儿就回来,明儿就回。” “哼!” “爸,要不,我把许刃也带回来给您瞧瞧?” 程正年冷哼一声:“还真是一刻都离不的了?” “嘻嘻,那就这样说定了。” “哼!” 挂掉电话,许刃已经去了卫生间冲澡,程池走过来:“跟我爸说好了,明儿一块儿回家,能腾出时间吗?” “必须能。” 卫生间里许刃打开了莲蓬头,水哗哗啦啦冲在他的脸上,身上,他摸着自己身侧那条宛如蜈蚣般的疤痕,目光敛了敛,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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