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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5) 隔了约莫十秒, 又或者更久远的时间, 程池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 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刃的目光紧随其后, 跟着她的手落到了她的胸口, 被职业套装绷得紧紧的小山峦。 夕阳下, 程池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随即将手背到身后,然后强作镇定地走上前来, 随了他的话,说:“许刃,好久不见。” 她勉强挤出的这抹微笑, 真是要多难看又多难看。 “这些年你…” “你这些年…”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在出声的那一刹那,却又同时心照不宣地沉默了。 就跟约好了似的。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这俩人, 都是一副迫不及待却又是矜持克制的模样, 心里头, 多少有了些谱儿, 索性道:“老板,您认识这位小姐, 这可就好办了, 这位小姐想要买车, 要不你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谈谈这事儿?” 许刃抬头看着她, 问:“吃晚饭了吗?” 首发尽在www.9biqu。com 他这话一说出来,程池感觉自己下面又开始血流如注一发不可收拾。 淡定! 她摇了摇头。 “那…” “我晚上和杨靖他们有约。” 她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哦。” 他语气里略微有些失望:“那…” “吃了饭才过去!” 她又迫不及待地解释。 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得了…… 许刃看着程池低着头的模样,知道她心里头俩矛盾的小人儿正斗得厉害,他轻声笑了笑,直言道:“程池,上车吧。” 司机小张发誓,这女人,绝对是许老板邀请的上这辆法拉利的第一个女人! “不了,我自己开车。” 程池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本田:“这里应该不能停车。” 许刃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小张,小张也看了看他。 最终,许刃下了车,法拉利“轰”地一声,耀武扬威地开走了。 程池站在自己的车前,有些怔。 许刃已经走了过来,很不客气地坐进了她的副驾座里。 哎…… 程池咬了咬下唇,还是上了车,开车转下了桥,驶进了繁华热闹的商业街区。 “想吃什么?” 许刃问她。 “饺子吧。” 她淡淡地应了声,几乎是下意识地。 随即,车厢里迎来了一阵漫长的沉默。 “吃什么。” “饺子。” 这样的对话,大学的时候发生过不知道多少遍。 仿佛都已经成了既定的模式。 倒也不是程池真想吃饺子。 她笑了声儿,想开玩笑缓和一下气氛,说:“差点忘了,现在许老板能破费的起,不需要我费尽心思地给你省钱了。” 这话说出来,仿佛是又尴尬了。 这么多年没见,俩人早已经不似以往能随意开玩笑的关系,而且能说出来的字字句句,都是过去,都是那些亲密无间,相互谅解,将彼此爱进了骨血里的青春时光。 最终车在一家西餐厅门前停了下来。 两人走进去,落座。 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递给两人,什么都还没说,程池便迫不及的地起身去了卫生间,下面的姨妈巾都已经要阵亡了。 刚走进去,才想起来,没拿包… 东西都在包里。 她随即折了回去,远远地,却见许刃跟服务员要了两杯水,一杯放到她的桌边,另一杯,他从兜里,取出了药盒,磕了两粒药快速地吃进去,然后就着水吞下去。 他在吃药? 许刃没想到程池去而复返,他连忙将药盒揣进包里,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程池什么也没有说,她拎起了自己的包,重新去了卫生间。 没有弄裤子上,程池出来的时候,才算是安了心。 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程池点了意面,许刃要了牛排。 两个人面对面,不动声色地吃饭。 他们之间只有过去,可是那些过去,却又是那般地难以启齿。 “你过得好吗?” 她问他。 “我很好。” 他回答。 随即又是沉默。 他问:“你呢?” “我也好。” 她看着他,一刀一刀,将牛排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他吃牛排总是这样,切好,才开动,这习惯,总是没有变。 她说:“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许刃这才抬眸,打量她一番,说:“黑了,也瘦了。” “我下乡支教,刚回来。” 她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然后拿着刀叉,顺手叉了他盘子里的一块牛肉粒,一口咬下去。 随即,她怔住了。 做了什么! 许刃也随即抬眸看向她,没想到,她还会这样。 过去她总是喜欢来他的盘子里夺食,仿佛他吃过的,才是最好的,她自己的留着不吃,就爱吃他的。 程池尴尬地红了脸,脑子短路,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自己。 许刃毫不在意,接着她的话说:“乡下的日子很苦。” 他说完,将自己盘子里的牛肉粒全部赶到她的碗里:“你要多吃点肉。” 程池很尴尬地连忙将自己的盘子推给他,客气地说:“那你吃我的。” …… 好像更尴尬了。 许刃却是自然地接过了她的盘子,说:“好。” 最先受不住的…是程池。 她说了声抱歉,然后起身,匆匆去了卫生间。 刚走进去,心里头那股奔涌而来的情绪瞬间将她击倒,她一只手撑着水台上,另一只手捂着嘴,防备地看看左右,确定没有人,才无声地大口哭了起来。 许刃坐在位置上,深长而带着颤栗地呼吸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将喉咙间发胀出来的酸涩给咽回去。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小心翼翼地尽可能不唤起过去那些伤感的回忆,他们客气地相处,斟酌再三之后的交谈… 压抑,克制,却又是那样的…情难自禁。 程池隔了很久之后,才重新回来,然后对他笑笑,说久等了。 许刃分明看见她眼圈的微红,心隐隐绰绰疼了起来,他随即岔开了话题,说:“那辆车,你想买回去?” 这才是两个人这次出来吃饭的主题,他不提,程池倒忘了。 程池点头:“你买成多少钱,我按原价购买,不让你吃亏。” 她从来不让他吃亏,她做什么都是护着他。 “目前那是我唯一的代步工具。” 许刃说:“卖了,可能会不方便。” “那…” “把那辆本田给我。” 许刃说:“我们换着开。” 程池想了想,也不是不行,随即说:“可是,这样你会很不划算,我给你补差价吧。” “不用。” 许刃说:“那是你送给我的车,本就是我的。” “……” “法拉利的钥匙,明天我让司机给你送家里。” “可是…” “你我之间,不需要算的那么清楚。” 许刃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们的过去…总归比一般的朋友,要亲密许多。” 他们的过去,亲密得仿佛彼此已经融进了对方的身体。 难分难舍。 程池的呼吸顿住了,胸腔里的疼痛感再度袭来,连呼吸都撕扯着难受。 她说:“我吃好了。” “我也是。” 许刃招来服务员结账。 出去的时候,许刃问她:“你晚上要和杨靖他们去玩儿?” “是。” 程池点头,顺势按下了车钥匙,车灯亮了亮:“他们给我办欢迎会。” “那…你不要喝酒。” “嗯?” 程池回头看他。 “你今天不要喝酒。” 许刃这句话说得很生硬,却也很执着。 “好。” 她淡淡一笑,坐进了车里。 一阵晚夏的凉风拂过,万籁俱寂。 — 昏惑的酒吧吧台。 程池抓着红酒瓶子,拉着杨靖的衣袖,扯着嘶哑的嗓子哭着:“他说叫我不要喝酒,他就这样看着我的眼睛,他叫我不要喝酒。” “他还记得,记得我的日子。” 说完她仰头,又是一大口咕噜咕噜地往喉咙里灌。 “他还像过去那样,把牛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全部倒进我的盘子里。” 她扯着杨靖的衣角哭诉:“我当时我就没忍住我一个人躲厕所里哭去!特没出息,一个人躲厕所哭,像个傻子似的。” 白悠走过来,拍了拍程池的背,心疼地说:“怎么又这样了?” 又喝成这样,又哭成这样。 以前是小姑娘,现在是大姑娘,却还这样。 “今儿街上跟许刃遇上,俩人去吃了个饭。” 杨靖很无奈地摊手:“就像她说的,跟个傻子似的,装了这么久,一看见人家,马上就端不住了。” “说什么呢!” 白悠嗔怪地推了推他,坐到了程池边上,温柔地拍着她的背,给她擦眼泪:“别哭了,乖乖。” 程池抱着白悠的腰,哭得快要断气:“我是个傻子,我心疼,我舍不得他,特别特别舍不得。” “好好好,咱舍不得,舍不得就不舍了。” 白悠不住地安慰:“咱跟他好,明儿就去找他,五花大绑,按床上直接给办了!看那家伙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可他都有妻子,还有宝宝了。” 她哭得更大声:“我能感觉出来,他还喜欢我,可我不想当第三者,呜呜呜。” “谁跟你说,他结婚生娃了?” 杨靖也带了醉意,乐不可支地看着程池:“你是不是把脑子喝昏了。” 恰是这时候,杨靖的手机在包里震动了起来,拿出来,恰是许刃的来电。 “哟,许总,你今儿把我们小千金给怎么着了她哭成这样?” 杨靖开玩笑地问道。 “你看着些,别让她喝酒。” 电话那边许刃声音压得很低,他正开会来着,心里头放不下,找了个空隙溜出来给杨靖打电话。 “那可迟了。” 杨靖看了程池一眼,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她已经喝昏,说要把你五花大绑按在床上给办了。” “那是我说的。” 白悠见杨靖也是喝得有点高,索性抢过了电话,说:“许刃,你要是不忙,就过来吧,把程池给送回去,我们都喝了酒,没法开车。” 许刃看了会议室一眼,十来个员工和董事都等着他。 他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喝了很多?” “嗯。” “地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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